等到张林饿着肚子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六七个小孩被登上车的小混混一个个摔了下去。
哭喊声也掩盖不了那刺眼的阳光,但只持续了几秒,张林就被推进了那个老旧的废弃大楼里。
“吃饭吧,你们这些新来的小子们。”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坐在木椅上,双手交叠放在抬起的右脚膝盖上的男人。
烤鸡,包子,豆浆,牛奶,还有一层层叠起来的烤肉,连那些摔疼了正在哭喊的小孩也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食物。
十几个穿着破烂,身上满是灰尘的小男孩们走了进来,他们一言不发的坐在桌上直接吃了起来。
不大的桌子直接被那些人坐满了,张林和身边新来的男孩们只能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该这么办。
“嗯,给他们一些。”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摆了摆下巴,手下的人立刻拿出一只烧鸡扔给了门口站着的几个人。
“不够,这么点怎么够他们吃呢?”男人摇摇头,那些站在作为的手下们立刻走上前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个个搬了下来,有些甚至从那些吃着东西的男孩嘴里抢了出来。
“吃吧,别客气。”男人鼓动着这些新来的男孩,他们手上捧着一个又一个诱人的食物。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直接将盘子放在地上,双手拿着烤鸡腿,塞进嘴里,看到有同伴这么做其他人也不再客气。
张林一手拿着包子,一手举着牛奶,他拼命的将包子和牛奶塞进嘴里,眼睛却盯着那些桌前的男孩们,他们正直勾勾的看着这些新来的小子,脸上丝毫没有被夺走食物的愤恨。
‘嘻!’不知道从那里响起的嬉笑声,让张林的动作变快了不少,他手上的包子被他直接塞进嘴里咽了下去,随后他抓起和牛奶放在一起的方糖塞进嘴里,拼命咽了下去。
“你们愣着干什么,这是迎新会,一起吃啊?”男人的声音在张林拼命塞下白糖后响了起来。
“砰!”那些站在桌前的男孩们动手了一脚踢在别人的脸上,随后便是一通拉扯和殴打,张林被捉到一旁狠狠踹了几脚。
地上摆着的食物被重新搬上桌,地上只剩下新来的男孩地上呕吐物和哭泣声,张林擦了擦嘴,站起身,和那些新来的同伴站在一起。
随手将地上哭泣的同伴扶起,六七个小男孩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同龄人在桌上大吃大喝着,羡慕,嫉妒的表情从他们的脸上显露出来,一开始的迷茫无助却已经消失了。
“呵呵。”坐在远处椅子上的男人拍着手,一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你们怎么不吃啊?别怕生,进了家门就都是一家人了。”男人站起身,向这里走来。
张林站着,明显感受到了同伴们的畏惧,他们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谁搞出来的。
也就在这时张林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对方虽然笑意满面,但是多年常露的凶狠表情还是留下了痕迹,他穿着一身整洁甚至可以说是新买的黑色衣服,看上去就像一个老师。
但是他手上的那两枚虎头金戒却非常不合适,这让他看上去像一个装着老师样子的无赖。
“我是张老师,记着了,你们以后就听我的,这样出去后就能挣大钱!”张老师一开口,就将他仅剩的那一点书卷气给卷走了。
“来,去吃饭吧。”张老师温柔的伸出手,将几个小孩迎去了饭桌前。
那一个个趴在桌上,拼命吃着盘里东西的男孩们抬起了头,这次他们眼神不善的看着走过来的新同学。
“去吧,去吧,没关系,想吃什么拿什么,东西很多,你们吃不光的。”张老师客气的对新来的那还说道。
在老师的不停诱导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趁着围在桌前那些男孩伸手去够烤鸡留下的空档,一个男孩伸出手抓向了桌上的牛排。
他顺利的拿到了牛排,看着手上油润润的牛排他笑着刚要吃。“砰!”又是一脚,紧接着是一巴掌。
三四个围在长桌上的男孩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有一个甚至吐掉了嘴里的肉,跟着那个被钻了空子的家伙一起殴打起围上来的新人。
“啊!别打,别打!”几个小孩大叫着,看向了一旁的大人张老师。
张老师微笑的看着面前被殴打的小子,脸上笑盈盈的,他甚至没有挪动一下脚步,对这些他早就熟练于心了。
“快点吃,没时间了。”一个带着点沙哑的童声响起,桌子上唯一一个面前摆着四个大盆的男孩抬起了头。
那几个正忙着狠踢偷拿食物的小子停下了脚,握着拳头,恶狠狠的等着张林这些新来的人,回到了桌前,接着往嘴里塞着东西。
“呵呵。”张老师的笑声在一次发出,他毫不意外的看着这一切,轻轻拍了拍新来的几个男孩的后背,低声安慰对方。“好了,不想吃的话下一次在来吧。”
‘叮叮!!’一阵刺耳的金属声传来,桌上的人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一个个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吞咽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用身上的衣服擦拭手上的油渍。
“好了,回去吧,今天有新同学来,就不训练了。”张老师拍了拍手,几个拿着铁棍的大人走了过来,挥着棒子,敲着两扇门框,将房间的人带了回去。
张林这些新来的孩子,被驱赶进了一个浴室里,铁制的水管向下喷着热水,拿着沐浴露的男人随意的将瓶子里的东西挤到这些孩子的身上。
“快点洗,全身都要搓一遍,洗不干净就别睡觉了!”凶狠的叫喊声和拍打铁管的声音不断传来,最后在一旁升腾的雾气里,这些男孩被驱赶进了换衣间。
两三个妇女走上前,随意的给这些孩子擦拭着身体,并给他们换上了一些老旧的衣服。
一个个环形的铁圈套在了男孩们的脖子上,有小指粗细的铁圈让人很不舒服,张林磨蹭着自己脖子上的铁圈,刮下来一手指头的红沫。
“零七,零八。就八个吗?”女人们抬起头,问跟着这些孩子过来的男人。
“对,他们都是野种,小心点,很危险的。”男人的话让张林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一直认为这些人都是凶狠的,可对方的神情却让人感觉到一些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