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拉入局中的栖乐,刚跟越意经过空府,就那么一瞥,就看到郡王妃郁陶同利昭从里面出来。
越意也看到了,轻蔑地说了一句:“难怪没见她再往越钦哥那里跑,原来是要攀新枝。”
栖乐的眼神同郁陶有那么一瞬间的交汇,她自然地朝她一笑,转而放下车帘:“曾经只在府中啃书的贵小姐,如今奔波各府,才是令人扼腕叹息。”
“你说郁陶?”越意本就不喜她,也就没那么多喟叹,只是若无其事地问一声。
栖乐点了点头,郁陶还是彻底卷入深宅内院的明争暗斗。
越意没有看懂栖乐眼中的惺惺相惜,只是摆出常理:“我跟你说,这般正经的人,嫁了人,自然也要讨好夫君,毕竟郡王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人。”
瞧着她不仅仅是讨好夫君,更像是惟命是从,失了她原本的辨识,像牵线木偶一般,全然没了自我。
算了,别人的人生,不该如此在背后嚼舌根。
栖乐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只希望我不会变。”
越意有些不理解,以为是霖屿供出她,惹越钦不欢喜了,忙道:“越钦哥因为隐疾的事情责怪你了?”
“算不上责怪,就面壁思过吧。”
面壁思过还能随意出府走动,确实算不上责怪。
印象中,霖屿曾失言,被越钦关在星次台小黑屋七天七夜。
越意不假思索道:“嫂嫂,越钦哥待你真偏心。”
偏心?
谁会对一个嫌犯偏心。
栖乐不知她从哪里看出来的,总之从未如此觉得。
至于那些好,说不定就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越钦肯定打算用她换取更大的利益,这才符合阎王的本性。
不止她心绪不平,郁陶站在空府门口,心间也久久不平息。
明明都是嫁入皇室人,命运却各有不同。
有人悠闲走街,有人奔忙劳碌。
有人备受呵护,有人博取怜惜。
到底是她走错路,还是造化私厚薄待。
马车已至,利昭拉了拉郁陶的袖子:“王嫂看见什么了?”
郁陶看向利昭,摇了摇头,温声道:“没什么,先回府。”
利昭心绪本就不好,莫名其妙被拉来空府,没见到空皓那人,还差点被空姿欺负。
这空府真是仗势欺人。
上马车之后,利昭才畅所欲言:“王嫂,我就说这空皓不行,你看,吃闭门羹了吧。”
“昭妹妹,你是不是还记挂越世子?”
“好不容易有人住心头,哪里是轻易能割舍的,不过,总能寻到机会的。”
本以为经过醒山一事,利昭已经释怀,郁陶没想到她依旧是执迷不悟。
“寻到机会?”
“自然,栖乐要是久久绵延不了子嗣,圣上定然会再赐婚,说不定就有我的份。”
“为妾,你也愿意?”
“这有什么不愿意,当你心悦一个人时,但凡只要能远远瞧上一眼都是满足的。”
也难怪空姿看她不顺眼,竟然也是情敌。
可有些事实,郁陶还是要跟她说一说:“昭妹妹,越世子始终都是太子的附属,既然是附属,陛下就不会允许他有姻缘上的助力,你们注定不可能。”
“大不了我舍了这郡主身份,当一介平民。”
“乱说,你这也要同长公主、郡王断绝亲缘关系。”
别人身份是嫁人的筹码,而她的身份却是枷锁。
娘亲跟哥哥一向将她宠上天,但也还不是将她舍了出去,利昭赌气道:“也不是不可以。”
郁陶心绪平静道:“你只盯着一树花看,难免会错失整个春林。”
“没办法,谁让这树花,足以惊艳我的人生。”利昭不觉地生出几丝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