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广陵侯府大小姐的院子每仍灯火通明。
沈继愉坐在书斋里,将一包银子交给面前的心腹惠嬷嬷。
“要办得隐秘些,别让闻芷发现了,这个药虽是无色无味的,但是闻芷那个人狡猾得很,不谨慎从事的话,难免被她瞧出来。”
自打闻芷搬出侯府,她越想心里便越气,觉得就这么放过她,未免太便宜了她。
听说闻芷府里新招了个厨子,便托人弄了一包无色无味的烈性春药来,派人买通那厨子,给闻芷下药。
闻芷与沈继阳尚未签署和离文书,名义上仍然是夫妻,与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乃属于通奸。
有了这个把柄,不怕闻芷不听话,乖乖回到广陵侯府,给沈家当牛做马。
闻芷要是敢不听,她就告到官府去,让官府给她治个通奸之罪,送去蹲大牢。
“做得好呢,我这里有重赏,可若是没办成,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惠嬷嬷将银子揣进兜里,颔首答道:“大小姐放心,老奴一定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即便……办不成,老奴也绝不会拖累大小姐。”
沈继愉满意地点了点头,轻摆素手:“我等你的消息。”
这天,进宫为太后看完诊出来,闻芷再次派人去广陵侯府催沈继阳签和离书,结果连侯府的门都没能进去。
她心中发愁,郁闷之下,来到街上散心。
外面日头当空,天热得很,下得马车来,只逛了一会儿,身上便渐渐有些出汗,闻芷行至一家古玩铺子门前,原想进去瞧瞧,见对面有家茶馆,便改了主意,决定先去喝杯茶,散散身上热。
“小姐,你瞧。”才穿过长街,常喜拉了拉闻芷,指着不远的拐角处。
“什么?”闻芷右手附于额前遮阳,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看见一道穿着螺青半袖外袍搭碧山箭袖的修长身影进了一家酒楼。
“长宣王?”常乐也瞅见了,亮晶晶的眸转了转,冲闻芷笑道:“小姐不去与他叙叙旧吗?”
闻芷收回视线,径往茶馆里走。
“有什么旧可叙?我跟他又不熟。”
那家酒楼是京中权贵交际常去之所,长宣王多半是去谈事的,她巴巴地凑过去做什么?更何况,他早不记得她了。
常乐抿着嘴笑,被旁边的常喜拽了一把。
“收敛点儿。”
“你难道忘了,以前小姐还让长宣王长大了娶她呢,现在又说不熟。”
常喜瞟前面的闻芷一眼,急得往常乐手肘上用力一拧,“那是年少时的事了,你还提?小姐听见多难为情?”
常乐“哦”一声,终于闭了嘴。
茶馆内客人很多,大堂已无空桌,老板便让伙计领闻芷往楼上雅间去。
不料巧得很,走到二楼过廊上,竟碰上几年不见的凉国夫人与薛盈盈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