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今天替你折字,决不收分文。”
沈万三:
“今天不要钱?”
邋遢道人:
“对,只想交个朋友。”
沈万三:
“好,你穷,我也穷,我们就交个朋友吧。”
邋遢道人:
“一言九鼎。”
沈万三:
“一言为定。”
邋遢道人:
“你说吧。”
沈万三:
“在下姓沈,名富,字万三。”
说着用手指醮口水在桌上写了起来。
邋遢道人:
“在我看富者钱也,沈富,嗨嗨,好名子,好名子,你将来要发大财的呀!”
沈万三不解地看着他:
“我要发大财。。。”
邋遢道人:
“贫道看,小哥根气极好,决非庸庸之辈,如信得过请报出八字,待贫道推算一二。”
沈万三:
“承大仙怜爱,有何不可,在下天元历戊辰元秋九月十八日未时所生。”
沈万三一口报出八字。
邋遢道人:
“居家朝向如何?”
沈万三:
“坐东朝西。”
邋遢道人仔细推算:
“了不起,了不得,你的命相到和朱和尚一样,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了!”
邋遢道人:
“早年我为朱和尚算过命,也是天元历、戊辰元、年秋九月十八日,是子时上刻所生,有帝王之贵,目下已有半壁河山归他所有了。。。。。。不知你是未时何刻所生?”
沈万三:
“听我娘说,我是下刻所生。”
邋遢道人用手掘指算了一阵,又聚起目光,放出光环,细看沈万三,在沈头部的黄色光环里,现出种种画面。
沈富八岁时丧母的一段景象。
沈富九岁时丧父的一段景象。
弟兄三人,长兄早年丧殁的景象。
邋遢道人:
“你八岁丧母,九岁丧父、弟兄三人,长兄早殁,你目前是穷愁潦倒,可算得‘捉襟见肘贫无敌,耸膊成山瘦可知’。”
沈万三头边光环里又现出。。。。。。
沈佐年前妄图侮辱小凤,沈万三放走小凤被打的情景,沈佐一直怀狠在心。。。
邋遢道人:
“你在年前。无意之中撞见你二叔之私情,救下了那个姑娘,从此你二叔,对你一直怀恨在心,故耳才借口将你赶出沈门。。。”
沈万三听到道士解说自己为人所不知的种种童年经历,当下惊奇万分,由惊奇变成敬佩,由敬佩转成崇拜,一下子跪在道人面前:
“请教道长法号!”
邋遢道人将自已的脸一抹,现出在周庄的原形:
“贫道乃人称邋遢道人,张三丰是也!”
沈万三一见,顿时忆起张三丰几日前在沈家大宅中施展奇术、揭穿沈佐的义举,顿时恍然道:
“原来是三丰仙长,请受弟子一拜!”
说着,沈万三只叩头。
张三丰:
“起来,起来。你我不是谈好,交的穷朋友吗?”
沈万三:
“万三不敢,请问仙长何以能知在下不为人知的过去?又是如何得知我二叔沈佐想用假卖身契瞒天过海,继续欺凌那位姑娘?”
张三丰笑着说:
“哈!问得好,神医扁鹊不用搭脉,见面三相,便知病家病根所在,对症下药,药到病除。神医华陀,手到功到,功到气到,故能先行封闭病人全身经络穴道,达到止痛消痛。若无此特异之功,哪能为关羽刮骨疗毒?”
沈万三全神贯注,不住点头。
张三丰续道:
“所以扁鹊和华陀,皆为高功神医,他以其神妙莫测的功力为人治病,我今日只以其功,探测你的过去和未来耳!贫道知你待我心诚,故我耳用功于你身,借助你头脑中的记忆,以知你的过去,所以说,这些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呀!”
沈万三不解:
“那,你又怎知我的未来呢?。。。”
三丰道长:
“哈哈,知你的过去,知你的现在,加上天理的规律,岂不就可知你的未来吗?”
沈万三好像醒悟了一样:
“啊,啊!”
张三丰:
“如果你心待我不诚,我的功力就不能在你身上得到作用,我也就难以看准了。”
沈万三感叹地应道:
“怪不得测字先生的桌围上都要写上‘诚则灵’三个大字!”
张三丰:
“是呀,可是这三个字,也为骗人的江湖术仕们作了护身符。。。”
沈万三再求张三丰:
“那什么是功力呢?求道长指点!”
张三丰:
“‘功’,是经过各种修炼的人,根据自己的天赋和所付出的艰辛所得到的一种人体的特异能力,这种人体的特异能量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强有弱,有深有浅。它还以本入的品德与修养的发展来定其发展。。。。。。”
沈万三:
“这神功真玄啦!”
张三丰:
“玄中之妙妙无穷,这神功是通达另一个不被人知的世界的桥梁。”
沈万三:
“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张三丰:
“千百年来人们常提起的所谓冥冥世界。。。你知多少?我们言归正传。你姓沈,沈属水,你又名万三,三条水,日后利用大湖,下海的三条江。你要发大财,目下你向西行几百里,住立于佳水之滨,就可找到你所找之人。相逢知己,定有升腾之日。。。我们有缘,后会有期。。。。。。”
说罢,隐身而去。
沈万三凝立一旁,自言自语:
“三条水,佳水之宾,淮字。秦淮河畔。。。。。。”
当沈发现张三丰已隐去时,当即跪下叩头:
“弟子叩送恩师!”
大运河边。
沈万三身背包袱,雨伞,行走在路边上。
夕阳西下,秦淮河畔,一张过河的大鱼网,正张撑着,网边茅蓬内两个老人正在叙谈。
老道张三丰对他的师兄朱老头言道:
“这个小子,我看根气很好,不但和侄女丽娘有缘,且能吃苦和仙道有缘。。。故而我已经将他引来了。”
朱老头:
“你试过了?”
张三丰:
“试过了。”
朱老头:
“真如你所说,我朱老头这个家就有交待了。”
张三丰:
“只要师兄看中,你招他为婿、我收他为徒,你我都有依托了!”
朱老头:
“不知何时可到?”
张三丰:
“我看不出三日定到。”
紫金山下,秦淮河畔。
细柳低垂,柳荫过处,一张大渔网挡住行人的去处,行者抬头,方知是沈万三。
朱老头一边搬渔网,一边聚功看着沈万三。。。。。。
只见沈万三头顶闪显出一阵阵淡红色光来。
朱老头随着哼道:
“太公钓渔下直钩,
有缘有根能聚首,
老汉当年布下网,
师父今将徒儿求。”
沈万三一边听一边走,笑道:
“老大爷,你说错啦,只待徒儿将师求!”
朱老头看看沈万三:
“不,师父求徒弟。”
沈万三改正地说:
“应该是徒弟求师父。。。”
朱老头:
“我要收徒弟,我就是师佬求徒弟。”
沈万三:
“为什么,你要求徒弟呢?”
朱老头:
“徒弟求师,为了学艺,学艺为了徒弟自己的前程。我求徒弟,为了传道,传道是为了宣扬和继承我们的主张,所以我找的徒弟,是千中选一,万中求一。”
沈万三:
“嗳。”
朱老头:
“故耳,无缘求我者我不要,有缘拒我者我要求耳。。。”
说着咳了起来,吃力的拉网,起水后是一张空网。
沈万三:
“空网,是一空网。。。”
朱老头:
“十网倒有九网空,一网成功变富翁。世间的事往往总是这样。。。”
沈万三站立网边,此时无意之中,看到河岸后面有一少女的美丽的身影,往码头上洗衣,很像。。。。。。
沈万三惊呆了,再也听不进老人的话了。
朱老头:
“你。。。你是干什么的?”
沈万三:
“老爹,这是什么地方,多美呀!”
朱老头看着沈万三看丽娘的呆相,指着前面的大山:
“你是说这儿的山美、水美、还是人美呢?”
沈万三:
“这儿的山美、水美、人更美!”
朱老头(高兴地):“这是著名的紫金山,秦淮河,呶,那边不是集庆城吗?”
沈万三(自言自语地):“秦淮河,三点水一个佳,对!请问您老高寿?”
朱老头:“老汉五十九,小呢!”
沈万三:“你老人家家在哪里,后人在哪里?”
朱老头:
“家有老伴、女儿,呶,河那边,门朝西,在家受人欺,在家不自在,一人在外下钓钩。”
沈万三:
“三百六十行,鱼、樵、耕、读打鱼也算一行,你老应该有个徒弟。。。”
朱老头(试探地):
“徒弟,能瞧得起我吗?”
沈万三想了一想,放下包袱:
“数月前在平江迂一仙长,我求他为师,他不允,要我在佳水之滨寻找归宿。老爹,您如不嫌弃,我愿拜你为师,终身打渔。。。”
朱老头:
“我一孤老头,行将就木。一无家私,二无钱粮,你拜我作甚。。。”
沈万三:
“我沈万三,又名沈富,生在水乡。目前孤身一个,到处飘流,倒不如拜在你老门下终身打渔,待奉你老,也算有个归宿。”
朱老头:“真有此心?”
沈万三认真地回道:“真的!”
朱老头:“我穷虽穷,也有三担铜,要拜我为师,我有三个条件。”
沈万三:“请说,徒儿定件件依从。”
朱老头站起身:“第一,要供我吃,养我一辈子。我要吃得你山穷水尽。。。”
沈万三:“师父,只要我有,尽你吃,你吃饱了,我再吃。”
朱老头:“好徒弟!第二,要任我骂,你有错我要骂,我有火也要骂,骂得你狗血喷头。”
沈万三:“师父,我是徒弟,徒弟要孝顺师父,孝者顺也,只要你老高兴莫说骂,就是打,我也愿受愿挨。”
朱老头:“说我要打,我就要打,打得你眼冒金星。。。”
朱老头说着就给沈万三一巴掌,这一巴打得沈万三载了一个跟斗,狗吃屎地栽在一旁。
沈万三扑倒在地,爬不起来,但他并不感到疼痛,只觉得自己由懵懂中化脱了出来,神志更清新,精神更饱满,气血更旺盛了。
朱老头看着沈万三,突然在沈万三头部周围,闪出了一道金黄色的光环。
沈万三一下子爬起来搓搂着自己的双眼,他已意识到,这是真正有高功夫的人对自己的启蒙,他一下子跪倒在朱老头的面前:
“师父,您教训吧!”
朱老头哈哈大笑:“起来,起来,你向前走三步。”
沈万三向前走上三步。
朱老头:“再向往退三步。”
沈又向后退了三步:
朱老头笑不拢口:“哈哈哈,有缘,有缘。。。。。。”
沈万三不解道:“有什么缘呀?”
朱老头:“你根气极好,悟性也高是炼功的好料子,这前三步看出你财大气粗,往日必将挥金如土,前程无限。这后三步知道你气大量大,逆来顺受,后步宽洪。我朱老头算有了接业之人了。。。”
朱老头高兴地指着河边一老头:
“你仔细地看看他,你认识吗?”
说着指向蓬后,河边另一个戴斗笠的老头。
沈万三从不见河边的老人,经朱老头一指点,真看到河边的一位老人。沈万三奇怪地目不转睛地看戴着斗笠的老头。
老头转过身来,渐渐地,老头的脸形又有了变化,变成了当年周庄澄虚道院中的老道士,张三丰。
沈万三,一下子又跪倒在老头面前:
“师父,原来是你老人家。。。”
张三丰:
“哈,哈,一切都要重头开始了,吃得苦中苦,方知玄中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