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用过饭菜,陈宣结好钱,离开了酒楼。
他没有直奔林家府邸,反而是去到了坊市,挨家打探情况。
“掌柜的,俺爹原是刘村村民,现在在城里做买卖,听说村子受了灾,有些同乡到你这里讨了生计,可否将他们喊出来,让俺问问。”
一家米铺中,陈宣扮作寻亲者,目光在店内来回巡视。
几个伙计充耳不闻,自顾自做事。
米铺掌柜不耐烦的摆摆手。
“没啦,没啦……”
“那些个难民,手脚憨笨,只会种地,哪懂算术,就是送货也分不清方向,做不来我这营生,自个儿溜了。”
“打扰!”
陈宣拱了拱手。
接下来,他又连续问了七八家,得到的回答都有些相似。
林家安排在各家劳作的难民,几乎都干个几天,便自顾离去。
从上月底至今,十几日来,两三批难民,约百余人,再也寻不得踪影。
这实在是太过于蹊跷。
“难民有钱给林家父子立鎏金牌位么?”
“花梨街挤进许多难民来,也不见生何事端,一派平和景象,不是情况变好了。”
“是难民增加的速度,赶不上消失的速度。”
“他们,都去哪了?”
陈宣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每条街区,都有官府的皂隶负责巡逻,但这大半日以来,他连一个巡卒也未看见。
正当他准备假借侯府买办身份,想去官府问问的时候,令得他始料未及的情况,发生了。
约莫有十来号青壮,几经辗转周折,将陈宣堵在了一条小巷当中。
为首者将一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家大哥,请这位兄弟吃茶去。”
陈宣摇头。
“不记得花梨街有故人,再者,诸位这是请人的态度么?”
“由不得你!”
那人目露凶光,陈宣只好妥协。
到了地界,他被五花大绑,押进一间院子当中。
有浑身刺青,敞胸露怀的壮汉,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为何打探难民消息?是谁指派你来的?”
陈宣不答。
那人提了钢刀,狞笑着上前。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若不满,便从你的耳朵开始,然后鼻子眼睛,通通剜去。”
“说是不说?”
下一刻,陈宣身上的粗麻绳,节节寸断,壮汉瞳孔猛的微缩,使出浑身力气,仍动弹不了分毫。
他竭力想发出声音呼唤自己的手下,然而院外一片死寂,毫无反应。
再然后,陈宣面无表情的伸手,五指虚张,按在了他的头顶。
护道玉上,灵纹闪烁。
壮汉生魂被顷刻间炼化,徒留一具躯壳轰然倒地。
诸多情境,于陈宣视野中流转,他眸光越发的森寒。
“好个至圣贤人,好个德盛星君……”
言罢,陈宣身影消失在院内,直奔林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