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张九渊刚一出屋,便看到尤大海在院内来回踱步,似乎是非常焦急。
他走过去问道:“尤掌柜的,可是又遇见难题了?”
尤大海的脸上流露出愧疚之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先生,我也不瞒你,昨夜晋州城内的所有富商,都被州牧请去饮酒了。”
“那您尽管放心,我无一不是按照大炎律和税法行事。”
“咱可从来没有质疑过你的业务!”尤大海脸上的肉甩的如同拨浪鼓,“只是……罢了,我就直说了,州衙找我要人,想让你去为他们劳务。”
张九渊心道一声可算来了,脸上却保持了惊讶之色:
“这……我可从未想过入衙门当一名吏目,将来还是要走科举正途的,无非是当下钱袋子紧俏,才不得已当了账房先生。”
尤大海对这几日张九渊的表现,满意自不必多言,人家也确确实实是为了尤记布行考虑。
现在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对了,还有尤持正,没事一天到晚胡乱吹嘘个什么劲儿。
这下好了,吹的人保不住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小赵先生,民不与官斗,尤其是像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下贱之人,在那州牧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以势相逼,老夫确实无奈,不过还是提醒你,衙门那些事务不比我这个体商家,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一旦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所以,出了我家之后,寻机会……。”
说完,他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逃跑的姿势,在袖中拿出来一张银票,放在张九渊的手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等答案。
张九渊看着尤大海肥滚滚的样子,觉得这两父子倒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
可惜,今晚不能白嫖了。
他还是装出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来:“逃,这州牧若是通缉我,将来还如何走科举一途?唉……我多加小心便是。”
尤大海心头叹息,这年轻人,终究是少了一点魄力,凭他这副本事,只要逃的出去,这天下何处不能安身立命。
科举?
迂腐!
不会儿的功夫,张九渊在陪同下离开了尤记布行,走远之后,仿佛还听到了几声“赵老弟”的嘶嚎之声。
……
……
“吾含天地炁咒,毒杀鬼方咒……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祷祷自断,咒瘫瘫自决!急急如律令!”
晋州城北边界,一男子身着青衣道袍,手掌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正在与前方黑气环绕的凡人老者斗法。
那老者听到之后,浑身的黑气中,透露出一丝红光,自内向外散发着。
他的脸色无比痛苦,双手抱头,手指甲疯狂的在脸上摩挲,刮下了一道道脸皮,如同遭受到极大的诅咒。
“收!”
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老者仿佛被钉在原地,后一秒他的脸上黑气消散,身后有一缕虚影在惨叫着逃跑,黑中透红,似乎极难摆脱这一份诅咒之力。
老者眼神恢复清明,同时又带有一丝的迷茫:“我……这是在哪?”
男人和善的问道:“善人,你可有未靖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