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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万泽山众部合一 成天决意赴极界

成天点头,继续问道:“诸位,可还有两全之法,明晰之策?”

众人摇头,均在杀、放、囚之间互相议论,各有高论,没有定论。

成天道:“我少年失亲,村邻妄猜乃诅咒不详之故,由是见弃,自此流离,更因面毁,陌人皆揣以为心恶,鄙而远之,鲜朋寡友,匪议不绝……众人畏惧仙魂之力,故而揣测仙魂之心。本汗誓不妄以揣测之心而定人之本性及生死!彼虽非我族类,堪悯犹怜。虽为仙魂,其命运坎坷,实为罕见!千年苦难,未曾自弃,以有今或可再生之日。筋错绳锁之中,如其还能用计争自由,我怎忍妄断而毁夺之?还其自由!即使与我为敌,有此顽强对手,于我不辱,于后世可曰:心坚而恒持,虽千年而有重始,岂畏短暂之忧难哉!此为今可教后世之事也!”众人咋舌。

第二天,血泽族在沼泽地外举行了古老的祈祷仪式,大巫师带领族众祭祀神灵,祈求平安。族众跪拜神龟,围着神龟载歌载舞,人们都去触摸神龟龟甲,乃沾染长寿之意。其后,大巫师登台做神龟赋:“万沼之源,神龟出焉!岁比日月,应有先天之语;年及山泽,必持不望之观。浴火之心,感离而生悲泽。善水之情,纵石封而愈坚。天非无感,正盼是时之风云;地非无眷,终待今日之迹转。有以之后,长情可共。临别之时,冒作歌送:是非之观,只佐俗凡。弃嫌弥间,泯然神仙。今得以还,护守相安。承蒙庇佑,我族昌繁……”

大巫师一赋做完,送旗高挑,催鼓轻叹,人闪两边,去路立现。两神龟十步一停,行进缓慢,数顾之后,奔入沼泽,雾盖烟飘,消失不见。

成天骑马站在远山之上,看到神龟安然进入沼泽,坦然而笑。阿雅在后面说道:“成天哥哥,若现、皎月、锦花都在山下等候,神龟即去,我们该下山找他们,一起去雀屏山看日耀天门奇景啦!”成天应道:“好,下山!”

成天、阿雅、覃沁、小蝶四人骑马下山,早见若现正在教皎月和锦花击剑,三个人手拿木枝,互相比划,皎月和锦花两人一伙,若现慢动作讲解攻守之要。锦花先见成天四人快马下山,扔了木枝,用手遥指,笑道:“可汗来了,不练了,我们上马吧!”

若现、皎月、锦花分别上马,立在路边候着。成天一到,马不停蹄,摆手一招,七人拍马奔雀屏山疾驰而去。

雀屏山正值姹紫嫣红,层林尽染之际,山中小路崎岖,林间阳光乱洒,鸟鸣幽幽传空谷,苔香阵阵侵冷石。若现走马在前,成天按马在后,五位女孩都在中间依次前行。一阵兰风吹过,小蝶顿感身心舒爽,忍不住将手放在唇上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在林间回响,刹那间引起百雀争飞。覃沁、阿雅、小蝶、皎月、锦花都兴奋的大叫:“好美啊,快看……”只见各色彩雀飞过树梢枝头、起起落落,前扑后跳,亲昵的、追逐的、伴飞的、远眺的、吵吵闹闹的……

皎月大喊:“我喜欢那只,快看,好漂亮!”众人顺着皎月所指看去,是一只红头黄翅蓝尾彩绒雀,萌头萌脑,煞是可爱!

“哇,好漂亮,皎月姐姐好眼光啊”覃沁赞叹道。

若现看着皎月放光的眼睛和满脸的喜爱之情,心中一热,从马上一跃,在空中闪了三闪,隐住身形,突然出现在彩绒雀停站的树枝旁,一把将它捉在手里,然后翻着空翻落在地上。

“哇!若现哥哥好厉害!”锦花、覃沁都从马上探出身子看着若现惊讶地赞叹,其他人都拍手叫好。

若现双手轻轻地捂着彩绒雀走到皎月的马前,将小鸟递过去让皎月看。皎月惊喜得不得了,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彩绒雀透出的机灵俊俏的红毛脑袋。阿雅、小蝶、覃沁、锦花都下马,跑过来看,都说这雀长得美。

皎月忽然为难地说:“好看是好看,怎么拿回去养着啊?放飞了又舍不得!”

“我有办法”成天说道:“大家帮忙,我们做个笼子。”

说着成天下马,在林间采了些木枝藤条草蔓,大家都围在一起,听成天讲编织鸟笼之法。都是心灵手巧之人,成天一讲,大家就明白了。众人分工配合,裁藤条、削木枝、钻孔编网,忙的不亦乐乎,片刻钟工夫,一个精美的雀笼就做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雀儿有家了!”覃沁蹦蹦跳跳地欢叫。

若现将彩绒雀放进雀笼,皎月掩上笼门,然后得意地拎着雀笼,在大家面前转了一圈。大家都道:“快给她起个名字吧!”

“若现哥哥捉的雀,让若现哥哥起名字吧!”覃沁说道。

“那,我看它多彩且萌,就叫彩萌吧”若现挠着头说道。

“好,就叫这个名字,我喜欢!”皎月高兴地说道。

阿雅、小蝶、锦花、覃沁都过来争唤“彩萌”不停。

皎月问:“可汗,你喜欢吗?”

成天想了想,看看远方,面有沉思,说道:“喜欢,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一位远方的朋友,她何尝不是身处笼中?”众人都呆呆一愣,不知成天所语何人,唯覃沁不语,只有她知道成天想的是谁。皎月一听,便打开了笼门,把彩萌放飞。众人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皎月便对成天道:“皎月以此举预祝可汗的朋友早日出笼!”成天欣然。若现道:“我们快上马吧,要看天门耀日,必须在正午时分前赶到飞天峰!”众人一听,纷纷上马赶路。

阿雅是最爱美之人,听若现说雀屏山之美不完全在屏山如炫,最美处当在飞天峰,便一心要来观赏。飞天峰在雀屏山潋滟谷中拔地而出,奇的是每日太阳西斜,都会经过飞天峰天门洞,阳光之束穿过山洞,打到山间云雾上现出万千霞色,峰下鹅卵石铺地,由此一照,潋滟生辉、五彩斑斓,故名潋滟谷。只要是晴天,站在峰下从天门洞一线看去,太阳每过天门,其色红暗暖眼,旁边十道光环万道霞光迸出,光彩夺目,是为天门耀日,世间光彩尽在此景之中。若不从天门洞看太阳,太阳还是平白无奇之状。此番景象正是引阿雅央着成天带大家来看的原因。若现路熟,一路捷径,引着众人赶到潋滟谷。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环山捧翠,飞天峰如刀削斧裁,站在谷外高山之上,远观潋滟谷宛如一碗流彩宝境,造化瑰奇。阿雅一马当先,小蝶、覃沁、皎月和锦花都随着欢呼而下,直奔飞天峰。

天门耀日奇景在大家的惊叹欢呼声中,慢慢消失,几个女孩都不住的摇头道:“好可惜啊!好美啊!”

“斯美极矣!只可惜,生与逝均在眼前!”在大家感叹声中,阿雅忽伤感起来,慢慢道:“由是而知,美多是世间一缓之物,忽生又忽逝,无法使长留,徒让人慨叹!”

成天听此,忙道:“天快黑了,我们需要赶回去了!”这一句提醒了所有人,天黑月出后,阿雅会变成石头人,行动不便,不能及时赶回去,就会露宿野外,众人遂出谷,策马往回赶。

成天将阿雅送回天美殿,看着她睡熟才离开。此时,皓月盈空、繁星密缀,偶尔有流星划过,成天把目一望,此夜如何?千里山图息铮鸣,百万河川一幕屏。宛如北斗泼水墨,不教与月争分明。劝歇古今无尽事,却道,凡尘干戈论不平。唯独心事每因重,更作难时无人听。

成天心忧阿雅之苦,乃叹:“既相眷来何相欺,每把物事赋瑕疵。若无余力从人愿,便莫阻我改现实!”一言叹罢,成天便来找大巫师,语道:“我已决意去取灵泉之水,请大巫师助我!”

翌日,大巫师濯身净体,摆奉行术之物,与成天众人居于密室。因事关重大,便以雾顽、蒙舍二人为首,各领兵五百人,日夜守护做法之地。

大巫师道:“可汗、天美公主,极界乃非常界,故皆非常物事,因鲜有通达,巫书所言甚少,故无过多言语可嘱,唯靠可汗临机应变,以求成全!”成天问阿雅道:“阿雅妹妹,你我共为阳光部落之主,今与我同去极界陌地,取水除咒,同泽阳光部落,你害怕吗?”阿雅注视着成天,坚毅地摇头道:“若得去咒恢复常身,救一族脱此折磨,阿雅又何惧之有?只是让成天哥哥为我犯险,心中不免百感交集!”成天道:“阿雅这么说,我和大巫师就再无顾虑了。至于此行,你我兄妹同心,必能成功!”

大巫师道:“可汗,可以开始了!极界之门打开之后,为防止极界异物侵染我境,我会很快关闭极界之门。待可汗取到灵泉之水,寻路返回极界之门开启处,摇动你那只同声铃,我就能听到我这只同声铃响,到时,我会立即开启极界之门,放可汗归来!”成天从怀里拿出大巫师给的同声铃铛,摇晃了几下,两只铃铛果然同时作响,便相拥大巫师道:“开始吧!”

有言:就安避险,人之常情,犯险而为,世之鲜信。而成天阿雅之为犹在,何也?世无尽善尽美之物事,而人有穿云之愿,二者高低之间,必然有所取舍。及不善之事刻骨而成美之愿铭心时,必然有非常为而图一改。由此,弃安赴险,非妄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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