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大雨滂沱。
阴暗潮湿的山林里,一黑衣男子快步穿梭,他手捂胸口,亦步亦趋,步子隐隐透着不稳。
“该死!说好的接应呢?竟然骗我!”
男子的声音很冷冽、僵硬,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仔细看来,他脸戴面具,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在他移动的间隙,可以看见他捂住的胸口处,一道深不可测的刀伤触目惊心,深可见骨。
他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部分下摆甚至碎裂成布条挂在身上,混合着鲜血与雨水的血水沿其缓缓滴落。
似乎是嫌弃碎裂的衣物布条影响了他的行动,又或许是为了误导他人的追踪路线,他果断将衣物下摆割下,朝分叉出的另一条小路扔去。
而他自己则快速闪入了另一条岔路,看其方向,这小路似乎是朝着上山的方向而去。
继续在树林中穿行,山势愈加陡峭。
体力不支外加失血过多,他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正当他在一棵树下停住脚步,准备歇息片刻。
后方远远传来了交谈声,混杂在雨中,这声音不甚清晰,但他还是听见了。
“该死!鼻子还挺灵,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他不敢再做停留,继续飞身逃亡。
“那边!他受伤了跑不远的!我们快追!”
任凭他体力与毅力如何惊人,此等状态下终究还是比不上正常人。更何况,追兵众多。
很快,身后的追兵已经近到离他仅仅几步之遥。
他不得不转身面对这些锲而不舍的人。
只见他们望着自己,眼中闪动着精光与跃跃欲试,仿佛猫看见老鼠。
“他已经不行了,今日这份功劳,你们谁也别和我抢!”
“谁抢到就是谁的,你算什么东西!”
“对,凭什么听你的,咱们各凭本事!”
“我听说这小子近几年杀了不少人啊,风雨阁那边给他的赏金可是有足足三万两呢,黄金啊,啧啧啧。”
“也不知他怎么着想不开,今日竟敢刺杀玄机阁阁主,不自量力。”
“要不是他不自量力,咱们能这么容易找到他的踪迹?”
“更别说玄机阁阁主放话了,抓住他,再赏一万两黄金呢。”
……
当下情景透着丝丝诡异。
明明这名男子只有一个人,还带着伤,并且体力也快枯竭。
对面的人群却在大声交谈,虽然语言对他极尽讽刺,但却无一人敢上前来。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看这情形,对面似乎在害怕什么。
许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不想当测试男子剩余实力的第一个炮灰,拖延时间便成为了最为明智之举。
毕竟,他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耗,而这名男子,耗不起。
正当男子沉思之时,对面的人群耐不住了,几名胆大的挪着小步子向他逼近,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味。
“咱们一起上,任他有个三头六臂,又能奈我何!”
话毕,这几人犹如饿虎扑狼般向男子袭来。
只见雨幕中闪起点点寒芒,雨滴仿佛都停滞了一瞬,随后几具尸体随着飞溅的雨滴一同瓦解散开,脸上的神情齐齐定格。
几乎没有人看清楚男子何时拔刀,何时出手,又何时收刀,但这一切都已经完成。
男子神色淡然,站立在尸体中央,身上隐隐透露着无边杀伐之气。
剩余未上前的追兵皆是大惊失色,眼中惊惧之色升起,有些甚至害怕得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狠,太狠了。
快,太快了。
“我就说……三万两黄金,能是啥简单货色。”
在这一刀的震慑下,顿时又无人敢上前来。
局势再次僵持不下。
“快!在那边!”
看着远方又有一批人马追来,男子眉头缓缓皱起。
又是一招快到看不清楚的出手,数把飞镖从男子手中飞出,雨幕之下带着点点寒芒。
在所有人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数条人命被尽数带走,飞镖割喉,无一例外。
众人吓得迅速散开,有的朝远处奔去,试图拉开距离。
有的直接趴下,以地上的尸体作为掩体。
有的闪身树后,小心翼翼侧身观察男子的下一步举动。
只见男子再一扬手,众人皆是恐惧得闭上眼睛,感受与死神共舞。
然而,男子只是飞快转身,运起轻功,踏着树枝,向远方逃去。
显然,这只是一个假动作
过了一会儿,后方才远远传来几声大喊。
“敢耍老子!”
似乎运用内力还是过于勉强,没多久他就大吐了一口鲜血,继续拖着身体赶路。
然而这山上人迹罕至,荒无人烟,除了来时的方向,四周皆是绝壁,根本不可能会有逃生的可能。
不多久,后方的追兵再次追了上来,抵着后方的悬崖,男子终究是再无可避。
“杀手浮光,是叫这个名吧,你竟然敢耍老子,今儿个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