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头怪鸟十八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仿佛被看穿似的，腿是软的手是抖的后背更是湿的，它光凭眼神就让我无端生出咽喉被掐住般无力挣扎的绝望。

怪鸟并没急着发动攻击，它歪着头轻蔑地怜悯地打量我，忽地发出婴儿的啼哭声，这是高高在上的鬼神对奋力挣扎的蝼蚁最后的仁慈。

拿不住柳条，我捂着生疼欲裂的脑袋，恨不得在地上打滚，而在怪鸟啼哭声里，程玲那具骷髅架子有了动静，她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身上的腐肉一块一块往下掉，上牙跟下牙暴露在空气中打着架，一刻不停，而怪鸟盘旋在她头顶，灰白羽毛不间断落下化为绿水腐蚀着程玲的骨架。

等骷髅架子全变成惨绿的，程玲空洞的眼眶里突然燃起两簇幽绿鬼火，怪鸟与骷髅动作同步缓缓调转忽地停住。

它们看见我了。

骷髅摇摇晃晃地向我逼近，眼中幽绿鬼火忽暗忽明，想吞噬我的血肉，怪鸟发出婴儿啼哭般怪笑要弄炸我的脑袋，我在它们眼中就是道束手就擒的大餐。

尽管跟奶奶回家那一刻起，我便清楚地认识到，葬身妖魔鬼怪的腹中，也许这便是一个阴阳先生最大的赞许。

可我不甘心。

不愿辜负奶奶的期许，不愿如此不清不楚地成为妖魔鬼怪的口粮，更不愿尚未尝试就轻言放弃，我绝不！

心发出不屈的呐喊，我的七窍在怪鸟啼哭声里开始出血，味觉嗅觉听觉渐渐失去，我不甘地握紧了染血的柳条，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脑袋里有根弦崩断，我突然能控制身体，死死盯着怪鸟与骷髅，一口炙热的舌尖血喷洒在柳条上，柳条便如同活了般被我斩向怪鸟时破空声竟如同犬吠，吓得那怪鸟瑟缩不敢逼近，而失去怪鸟的控制，骷髅的攻击在我眼里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没区别，全是破绽。

控制着柳条专门针对骷髅的骨架缝隙，我刚靠近骷髅就卸了它一节胳膊，再转身就去了它一条大腿，整个骷髅摇摇晃晃失去重心摔地上摔散架了，就脑袋脖子半个胸膛一条胳膊连着。

被柳条扫过的眼眶里，幽绿色火苗奄奄一息，它勉力拖着残破身躯也要向我发动攻击，怪鸟的啼哭声也越发凄厉，散落的骨头不停颤抖竟有重组趋势，可我早有准备，瞄准了骷髅空洞眼眶里的鬼火，柳条一甩，两滴黑狗血精确落入骷髅眼眶打散了鬼火。

原本听从怪鸟召唤的骨头顿时没了动静，我的心腹大患顿时去了一半，却也将怪鸟惹怒，婴儿啼哭声转急，怨气奔腾而起包裹住怪鸟，黑压压的。

它九个脑袋从黑雾伸出，五官越发明晰，每张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同的，鼻子伸长与嘴巴同化成锐利鸟嘴，狠狠向我啄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