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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戏如人生

逃离的韩笑没有回宿舍,而是一个人漫无边际地在操场里溜达。他似乎突然明白了谢羽芊最近反常的原因,她和杨柳依得了同样的心病。他现在没有丝毫被有两位才女喜欢的“幸福感”,反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情感纠纷。

他前思后想始终找不到解决办法,越想越头大,干脆就不去想了。开始谋划他的采风之旅,这次他决定多走几天,“或许时间能冲淡一切!”

最终下定决心的韩笑,给父母通电话说了近期的学习情况和采风打算,得到家里的支持后,他向班主任请好假。第二天一大早,韩笑骑着单车开始了他的爱情大逃亡。

韩笑沿着黄河一路向东,每天走走停停,行进五六十里。这天他来到于凡的家乡时,正好赶上了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太阳到达黄经210°,直射点已经越过赤道,继续往南,夜晚变长,白天变短,离冬天更近了。

田间地头人们正忙碌着抢收庄稼,打谷场里堆满了成捆的糜粟、黄豆,农家院里堆着金黄金黄玉米、屋顶晾晒着成对的葵花籽……谷场的空地上休息的人们议论着今年谁家的玉米棒子大、葵花籽粒饱。

韩笑曾听于凡讲过:他的家乡最初是汉朝时设立的一个驿站,主要用于传递信息和过往官员、商旅休息。后来陆续有逃荒的人们从山西、陕西等地迁入,特别是明清时期大量走西口的穷苦人涌入定居,逐渐形成了近万人的杂姓村落。

只见村口矗立着一堵高高的土墙,墙长两百多米,墙基四、五米宽,墙顶两米多宽,可以并排走两个大人。一群男孩腰间挂着木头刀剑,正吃力的往墙上爬。

离土墙不远处有一座古戏台,方形台基距离地面一米,正面用长条石垒砌,上面是四角立柱,台顶是起脊木制歇山顶,铺设灰色瓦片。戏台面阔、进深一间,大致面积有50多平方米。

戏台边有一群女孩在玩跳皮筋,几位六七十岁的老人正慵懒地坐在戏台的条石上,边聊天边照看着玩耍的孩子们。

韩笑在老人的指引下来到于凡家里时,已是午饭时间。于凡一家正围坐在炕桌边吃莜面。正好周末,于凡回到家里帮着父母秋收。他看到门口风尘仆仆的韩笑,急忙下地迎了进来。

“叔叔阿姨好!”韩笑一进门就十分礼貌地打招呼。

“大、妈,这是我的同学韩笑”。

“孩子快上炕,大晌午的肯定没吃饭哇?”于凡的父亲连忙叫韩笑上炕,然后对于凡的母亲说,“快给孩子拿碗筷”。

骑了一上午自行车,韩笑的肚子早就呱呱乱叫了。他也不客气,接过碗坐在炕边,看着桌上诱人的莜面鱼鱼、条条、窝窝,直接夹着往嘴里塞。

“韩笑,不是你这种吃法。要先把土豆弄成泥状,再加盐汤拌起来,如果能吃辣椒再加些辣椒,然后再伴莜面吃”于凡给韩笑夹了块土豆,给他示范讲解了一番莜面的吃法。

韩笑第一次如此讲究的吃莜面,吃的津津有味。眼看着一碗接一碗下了肚,于凡赶忙提醒到:“哥们,不是我们小气。有句老话叫‘莜面吃个半饱,喝一碗水正好’。莜面占肚子,吃多了肚胀。”

“哦。还有这说法?”韩笑将信将疑地看着于凡。

“今天别走了,正好村里唱大戏,阿凡下午陪陪你同学”于凡的父亲和蔼地看着韩笑说。

韩笑擦擦嘴高兴地说:“太好了!”。

躺在凉房的土炕上,于凡问身旁的韩笑:“你这次出来有半个月了吧?”。

“嗯”韩笑迷迷糊糊地说。

“再有两个月就期末考试了”,于凡继续说道,“怎么回事?着急慌忙地就跑出来了?”

“哎,一言难尽!”韩笑长叹到。

“金秋诗会后,感觉你的状态就不对”。

“夫子,我是个逃兵。杨柳依给我写了信,想我吐露了心声;羽芊也对我挺好,而且江涛对杨柳依一往情深,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跑了出来。”

“的确够乱的。这种事情我没法给你出主意。我们村里祖辈从山西来的多,所以听戏都听晋剧。今天下午是晋剧名段《富贵图》,讲的是书生倪俊赴京赶考,路过少华山,被做了山大王的义兄袁龙请上山寨,不料遇上了奇事。新野县令臧昂,強抢民女尹碧莲作妾,路过少华山时,被押上山来。袁龙听说臧昂恶行,怒起杀之,又见碧莲楚楚动人,如花似玉,便施了一出杀美计,善良的倪俊果然中计,为救人,应了亲事,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于凡打小就看晋剧,对于《富贵图》的剧情也能讲个梗概,“寒冬腊月的晚上,反锁在洞房里的两个陌生青年男女,要度过一个不平凡的漫漫长夜。一个是孤苦无依,受惊如兔、貌美如花的少女,一个是品行纯正,青春勃发、眉目清秀的青年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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