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被人从羊群中找到,一把从打工的牧羊人拎到楚王位置上,虽然有一定的基本素质,但业务储备不够,职业转型没完成,目前还很难适应楚王的岗位。但无妨,因为他身边还有一批智谋之士,能力水平相当高,比如他的上柱国陈婴。
陈婴是东阳令史出身,以贤能闻名当地。东阳与会稽一江之隔,项梁起兵消息传来,东阳豪杰少年也按捺不住,树起旗帜拉起队伍。项梁是自封的会稽郡守,东阳这边,大家主动找到陈婴,把队伍交给他带。不仅如此,还劝陈婴称王。东阳人对陈婴是高度信任和爱戴啊。
陈婴回家向母亲报告情况,老母亲告诉他:陈家世代没有出王候,暴得大名不祥,别称王,跟着别人干。面对从天而降的富贵,能够保持足够冷静,真是个有见识的妇女。陈婴点头称是。于是,陈令史做大伙的工作,说项氏世代为将,家世显赫,能力出众,现在项梁江东起兵,我们跟着项梁干,以后必定能成大事。
说话间,项梁已渡江向北,发使约陈婴一起救楚。陈婴很痛快,回信说我们跟你干,听你指挥。真是幸福从天降,项梁八千人变成三万。陈婴有格局讲仁义,项氏深深佩服,从此对陈婴敬重有加。
陈婴成了项氏集团的最初入伙人、大股东。立熊心为楚王后,项梁动了心思,想把武装力量一人独掌。于是封陈婴为上柱国,从将军变文官,杯酒释兵权。自此,陈婴带出来的东阳武装全部归为项氏部下。
陈婴起兵,带出的可不仅是一群恶少年,而是几乎将东阳县的整个军政班底带了出来。东阳武装集团的中层也被大换血,大部分将领失去嫡系武装,回到上柱国陈婴身边。陈婴集团的这些人明于吏事,有基层治理经验,很快便成了楚王内政外交的核心力量。
项梁拿走陈婴的军权,陈婴介怀于心。濮阳一战,项梁部下的东阳武装集团几乎被秦军全灭,让陈婴痛心不已。项梁不仁,休怪我陈婴不义,你能用这一招,我也一样会用,有来不往非礼也。
楚军兵败归来,楚王熊心亦收回项氏高层军权。作为安慰和补偿,封项羽为鲁公、长安侯;封刘邦为砀郡长、武安候;封吕臣的父亲吕青为楚令尹。吕臣的兵好收,因为人都在彭城;但吕青的兵没法收,他是地方实力派,武装力量全都在陈郡。即使给令尹这样的高官厚禄,吕青也不会来彭城上任。项梁夺陈婴兵权,陈婴夺项氏、刘氏、吕氏兵权。都是老江湖谁能看不出,吕青觉得还是在陈郡当个土皇帝安心,把个人前途命运放在可控力量的基点上最稳妥。
陈郡的实力派一个都不敢怠慢,吕青不来就不来吧。又封吕臣为司徒。视为质子也好、想成宠信也罢,总之吕臣留在了彭城任职。陈郡武逢是另一个地方实力派,熊心封他为都尉、刚武候,辅助吕青将陈郡兵马。
楚怀王还发布了一项口谕:先入关王者王其地。这个肉饼画得着实诱人,特别是对没有王族血统的各路豪杰极具诱惑力,但实现的难度也是巨大的。有多难?用当下打比方举例子,难度如同移民火星。大多野心膨胀的人听了都直摇头。
项羽主动请命愿意去。此时他一无人马二无地盘。虽封为鲁公,但鲁地还在其他人手中,打下来才是你的;兵权亦被收,调动不了一兵半卒。项梁被杀,项羽报仇心切,不惜豁命一战。更重要的是,他想重掌兵权,只要有一支队伍在手,即使打不进关中,也能给自己打下一块割据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