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告诉他,这不算什么,感觉却偏偏告诉他受到了侮辱。
望着崔夫人近在咫尺的后腰,心里又生出了一点愧疚,夫人对自己多好,他辜负了。
为人所迫,怎么能算辜负呢?
根本不该有辜负的感觉啊,相识不过一天。
乱套了,灵魂兼容何其难也。
且先认命吧。
皇甫夫人被独孤玉璜的大胆惊住了。
她知道不少京兆贵妇有非礼之举,豢养面首,乃至种种为人不耻的苟且之事,可她们其实是背着人的,不敢明目张胆地放荡。
闲话任人说,无可奈何,当面谁承认?
独孤玉璜身为独孤如愿的女儿,当今皇后的妹妹,凉国公夫人,众目睽睽之下,怎敢如此行事?
她很快从惊诧中回过神,瞥了眼边上的儿子,“玉璜你向来话多,我说怎么今天一言不发,在这里等着作弄我呢。”
因父亲功勋,爵封建平郡公的于让接过母亲的话,“上巳日曲江人马杂乱,韦家才俊误入独孤家裙幄,独孤柱国以明鉴识人著称,独孤家起了爱才之心,留他赏春,考校一番罢了,国公夫人童心未泯,母亲何必见怪。”
“呀,被你发现了。”独孤玉璜捧着嘴故作吃惊。
韦冲趁机起身,坐远了些,向于让拱了拱手,多谢解围。
于让点了点头,“韦家小郎君能受国公夫人青睐,定有过人之处,能否指教一二?”
韦冲懂了,来者不善,与长公主并肩走马,有心人早察觉了他的存在。
该如何应对?
“建平公今日是来赏春游玩的,还是来见长公主的?”
真心为他解围的,只有崔夫人一人罢了。
崔夫人辈分高,更是长公主名义上的母亲,于家有所求,强势如皇甫夫人,也不得不服软,委屈一二,何况是满心打算入赘独孤家的晚辈于让。
“不瞒夫人,确实为长公主而来。”于让到底是将门之后,行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崔夫人对他还算满意,远比其母顺眼,至少解释了小郎君的身份,“忝为长辈,给你一个忠告,你可愿听?”
于让顿时肃然,眸子光亮闪闪,长身而拜,“长者教诲,晚辈洗耳恭听!”
对方态度谦卑,崔夫人不介意提点一二,“长公主欣赏堂堂正正的伟男儿。”
言外之意是,长公主见不得气量狭小、耍奸使滑之辈。
崔夫人猜测,这或许便是长公主与韦冲并马而行的真正意图,择婿剔除任何对韦冲出手的人,不管门第权势高低。
这便能解释,为什么长公主不让她护着韦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