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云看着学生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想要改变这些学生根深蒂固的观念并非易事,而这仅仅是开始,更大的阻力还在后面。
此时,钱夫子从远处走来,他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梁启云,缓缓说道:“梁先生,看来这国子监的学生,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钱夫子的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梁启云自然听得出来。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钱夫子,并未接话,只是淡淡道:“学生顽劣,为人师表者自当循循善诱,来日方长,钱夫子说是不是?”
说罢,梁启云径直绕过钱夫子,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面色铁青。钱夫子看着梁启云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回到住处,梁启云心中烦闷,他想起初到书院时,吴院长对他青睐有加,还当着众位夫子的面夸赞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教学奇才,怎么才几日就变了脸色?
他想起那日王公子故意刁难,课堂上一片混乱,吴院长就站在窗外,却并未出面阻止,反而在课后对他多番暗示,让他不要再讲“那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梁启云越想越觉得蹊跷,这其中定有隐情。他想起孙书生看他的眼神,虽然带着敬佩,却也夹杂着一丝畏惧和躲闪,显然是被人警告过。
看来,这国子监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想要在这里推行新的讲学理念,绝非易事。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梁启云的思绪,他起身开门,只见孙书生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摞书卷,神色犹豫。
“梁先生,这些是……”孙书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些是您之后要讲的内容,学生斗胆,帮您整理了一下。”
梁启云看着孙书生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接过书卷,笑道:“辛苦你了,进来坐坐吧。”
孙书生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只见屋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与钱夫子那间堆满古董字画的房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梁先生,”孙书生欲言又止,“学生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学生听闻,先生在来国子监之前,曾游历四方,还去过……”孙书生顿了顿,压低声音,“还去过南边的那个……”
梁启云明白孙书生想问什么,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必遮遮掩掩。”
孙书生见梁启云如此坦荡,便也不再犹豫,“学生想问,先生,您……真的相信,这天下,会有变革吗?”
梁启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远处巍峨的宫殿,缓缓说道:“这天下,会不会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孙书生看着梁启云,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憧憬,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位梁先生,绝非池中之物。
“先生,我……”
孙书生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梁启云,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