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我正准备离开时,他竟醒了过来。他躺在地上,身子动弹不得,嘴也说不出话,唯有那双眼死死瞪着我,那目光似箭,直直刺进我心里,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心里直发慌,想着他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日后寻仇,我哪有安稳日子过?”
“我心一横,随手将自己的褡裢装满河边的石头,紧紧系在他瘦弱的腰上,而后使足力气将他推落水中。我本想拿了他的东西就走,可又看他老是瞪着我,怕他事后找我麻烦,所以才杀了他,不赖我啊。”
师爷问道:“你和乔六之前起出来的金器卖到哪里去了?”
付士道:“都卖给临城博纳当铺了,那里本来就是临城帮销赃的地方,前段时间,临城官府把博纳当铺给抄了,有些没出手的金器,也被官府抄没,我就想着到曹县起出来些,上南边卖了,拿着钱躲上一段时间。”
师爷听罢,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中紧握着一张纸,猛地伸到付士面前,厉声问道:“你认得这是什么?”付士一脸茫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纸,诚实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认得。”
师爷双眉一挑,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提高了声调:“哼,你莫要装糊涂。这乃是霍家印记,你和乔六一同起出的所有金器玉器上都有此印记。你若当真不认得,又怎会知晓那霍家玉佩的指引?巧得很,在你左后肩之上,也出现了这个印记,这又作何解释?”
付士听闻,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滚圆,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真的不知晓啊!那玉佩之事不过是巧合,我肩上这印记,我也不清楚为何会有,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
师爷却不为所动,向前逼近一步,紧紧盯着付士的眼睛,似乎要从中看穿他的灵魂:“你以为空口白话就能搪塞过去?这印记乃是霍家独有的标志,难不成它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你身上?你与乔六鬼鬼祟祟,如今这般迹象,你还敢说自己与霍家毫无关联?”
付士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嘴唇嗫嚅着,只是连声说不知道。眼见师爷又要示意衙役用刑,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高声请求不要打了。
随后,他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像是突然想起了关键之处,赶忙说道:“我想起来了!之前我迷倒那孩子并将其推到湖里前,那孩子与我交谈时,双手一直扶着我的左后肩。定是那时,不知怎地就印上了这个印记,我实在是冤枉啊!我之前从未见过这印记,也绝无恶意,还望师爷明鉴,莫要让我蒙此不白之冤呐!”
师爷满脸惊怒与嘲讽,不禁骇笑出声:“你这说辞简直荒谬至极!那孩子不仅让你轻易将玉佩与书册拿走,还不惜赔上自己性命,就只为在你身上印个印?你当这是过家家般随意?这印记代表了霍家的声誉与传承,岂会如此儿戏地用在你身上。你莫不是以为编造出这样漏洞百出的理由,就能逃脱罪责?你与乔六暗中勾结,所做之事必然见不得光,如今还妄图狡辩,简直是痴心妄想!衙役们,准备大刑伺候,看他还能嘴硬到几时!”师爷的声音在刑房内回荡,声声震得付士愈发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