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干什么?”
刘明堂有些懊恼,挥了挥手说道,“你去和他说,太晚了我已经睡了,有事明日再说。”
钱惠农劝道:“东翁,这胡雪岩和王大人过往甚密,这么晚来肯定是有要事,这面子还是要给,我想还是见一见为好。”
刘明堂眼珠子溜溜一转,觉得师爷说的在理,便从榻上站起来说道:“唔,那就请他到三堂等着,来人,给老爷更衣。”
换上四品云雀官服,刘明堂便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府衙三堂。
杭州府衙前后有四堂,大堂用来审案,二堂是知府处理公务的场所,后堂连带花园是知府连带家眷的居住地,这三堂便是刘明堂会客宴请之地。
胡雪岩正在堂内和钱惠农聊天,见刘明堂过来,赶紧站起上前一步拱手告罪道:“太尊,打扰您休息,雪岩告罪了。”
“欸,胡大先生客气了,你这个财神本府平时是想请也请不到呢。请坐请坐。”
落座后,还没等刘明堂发问,胡雪岩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吃惊的问道:“太尊,这么晚了,莫非您还在处理公事?那我罪过真是大了。
前些日子我从京城回来路过江苏时见了王大人一面,闲谈时说起浙省官场,王大人说,浙江这些知府知县中,要论勤政,刘大人当属第一。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都这个时辰了,大人还是衣不解带。有您这样的太尊,真是杭州百姓之福啊。”
“哪里哪里,此乃本官职责所在,哪里敢当得王大人一赞。”
接受了一顿彩虹屁的刘明堂笑着拿起杯盖,轻轻呷了口,问道,“胡大先生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这事说来是我疏忽了。”
刘明堂一脸懵逼,你来找我,什么事也不说,先说自己疏忽了?这是个什么章程。
这边,胡雪岩从周连林手中接过一个扁匣子放在案上,轻轻一推,就推到了刘明堂的面前。
“今日是太尊四夫人二十岁生辰吧?我这几日忙着王大人到来之事,那是四脚朝天,晕头转向,偏偏把这事给忘了。
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提醒,还是我自己想起来的。酒宴是来不及摆了,这里区区一份薄礼就当我为四夫人贺一贺了。”
刘明堂用一根手指顶着匣子盖打开一条缝,往里看了眼,是张一千两的银票,便深深朝胡雪岩看了眼。
未求人,先送礼。
胡雪岩,该你把生意做得那么大啊。
不过,你胡雪岩是手眼通天之人,浙江官场中人谁不卖你几份面子。
自己那个四夫人,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个小妾。送点金银首饰已经是她的福气,哪里当得起你给她送这么重的礼。
更何况,今天还不是她生辰。
可送上门来的钱,没理由不要吧。
于是,刘明堂匣子关上,笑呵呵的说道:“胡大先生太客气啦,女人生辰这区区小事,怎好意思让胡大先生专门跑一趟呢。”
“太尊说得极是。人都说忙碌一世,最后不是还求一个娇妻美妾嘛。不过,这女人有时候也麻烦,就说我那二夫人,就给惹了我一个天大的麻烦,欸,不说了,不说了。”
说着,胡雪岩叹了口气,苦恼的摇了摇头。
有了那张银票,刘明堂的热情顿时涨了起来,问道:“雪岩,你我亲如兄弟,有何麻烦你尽管说来,这杭州城内我说话还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