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芳站在他背后,声音渐渐变得凄凉起来:
“娶妻娶贤,娶妾娶色,别看我现在管着帐,可我还有多少年?人总要为自己找个后路。小弟,你不会和老爷说吧?”
李慕洲感觉肩上搭上了一个软软之物,被刺激的浑身一颤,肩膀一抖,往前一步转身讪讪说道:“不会,不会。”
李雪芳已经在红尘中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事,李慕洲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笑着问道:“现在小弟可以和我说说,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了吧。”
李慕洲往边上一看,徐清禳真是能坐着绝不站着,正坐在隔壁一间蚕房门口,用小手指掏着耳朵,翠竹则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见没人注意这里,李慕洲凑到李雪芳耳边,悄悄说道:“姐姐,在德清县衙可有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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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芬是已婚妇人,自是不能在外过夜,得了李慕洲的计划后吩咐下人准备后便返程回了杭州。
李慕洲和徐清禳则留在这里,不得不说,李雪芬场面上的功夫做得很足,不仅单独安排了一间房供他们住外,还让人给他们送来了好酒好菜。
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两人吃饱喝足后就躺到了床上,各自睁着眼睛盯着房梁发呆。
门外风儿吹过,引得桑树叶沙沙作响,混合着蚕宝宝的进食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喧嚣。
“这女人很深。”徐清禳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深?你怎么知道很深,你量过啊。
李慕洲没理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继续发呆。
“你相中她了?”
“没有,别瞎说。”李慕洲捂着被子闷闷的说道。
“你没相中她,为什么帮她出了这么一个毒计!”
“她说这里产出有我三成,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帮她的。”
徐清禳越说越起劲,翻起身来,道:
“那你在树下为什么拉着她的手不放?人生三戒,少年戒色。外甥,你是做大事之人,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行差踏错。我给草儿看过相,她面如满月,下颌饱满,鼻翼丰厚,是个旺夫相啊。”
大圆脸,蒜头鼻,可不旺夫嘛。
至于拉着李雪芳的手,那不是为了显示自己和她是姐弟嘛。
李慕洲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
“外甥,凡做大事者无不堂堂正正,阴谋诡计能不用就尽量不要用,古来善于用计者有多少有好下场的。你是做大事的人,却不可习惯用计,此道一入,万难回头啊。”
李慕洲烦躁把被子一掀,对着徐清禳喊道:
“你一会儿说我面相贵不可言,一会儿说我是做大事的,来,你说说看,是怎么个贵不可言法?”
徐清禳嘿笑了声,挠了挠头,一弹小指,一团不明物体就被弹飞了出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皇帝命”
李慕洲像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蹭的就从床上翻了起来,死死盯着徐清禳的眼睛。
月光如水,泼进了狭窄的屋内,照的徐清禳的那双浑浊眸子从未有过的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