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文辰跟着他父亲去山上狩猎累着了,今天他并没有早早起来,他躺在姝颖的温柔乡里,两个人一起在暖和厚实的被窝里抱团取暖。
早餐煮熟了,她的母亲才来敲响他们的房门,提醒他们起来吃饭。文辰疲惫的伸了一个懒腰,他双手伸出被窝外面感觉很冷,又立马把双手缩进被窝。姝颖的脑袋枕在他宽大的臂膀上,他调皮的搂了搂姝颖的脖子,然后双手猛的用力箍着她的细腰,姝颖难受的挣扎一下,她醒了。她搂着文辰的脖子亲了一口。她说:“该起床了。”
文辰从床边的椅子上拿来昨晚脱下的青灰布旗袍,他拿起衣服用力拍打着床边抖了抖灰尘。片刻后,他快速穿好。姝颖也准备起来,她站起身的时候,红肚兜掉了,她又钻进被子捂住胸前冻得瑟瑟发抖起来。她慢慢的把红肚兜穿好系紧,文辰把红花纹旗袍递给她,她快速的穿上。他们拿着沾了盐的牙刷到屋外刷牙,这时巷子里的雪已经一尺深,刷下的泡沫很快滴落在雪地里消失不见了。
他们洗漱完毕,碗筷早已经铺好,他的父亲烫好的热酒倒满了酒盅。他的母亲撅开锅盖,用抹布拖着一个散发热量的陶盆端到桌子上,陶盆里装着一个蒸熟了的拍成两半连着筋的野猪心。她用筷子夹起猪心放到文辰的碗里。
她说:“你们在一个碗里分着吃,听老一辈的说这是永结同心的意思。”
文辰和姝颖不约而同的打趣道:“哦,这说法挺有意思的。”
饭后,文辰想起昨天布置的陷阱,他想去看一下簸箕里有没有逮住啥东西。他迈出巷子往水井的方向走,这时,早餐的阳光刚好照射进屋檐上,屋檐上的冰吊子慢慢的融化,水滴滴答答的掉落下来。偶尔屋顶的青瓦上一坨融化的雪块从瓦缝间滑落下来摔的粉碎。通往井水的几层台阶上的积雪也留下了几个参差不齐的脚印,水井的水位又上涨了一个高度。从上游冲下来流淌着的溪水也比较汹涌,大片的雪块在水面跌跌撞撞的浮动。
文辰走到小溪边,他搬起岸边的两块大石头扔进小溪中央,他几步从突出水面的大石块上踩了过去。晶莹剔透的雪水从山上的草木枯叶上慢慢滑落,他一个不留神滑倒在地,撞到了旁边一棵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洒落了不少雪花和水珠。他冻红的手掌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根干枯的木棍拄着前行。不一会,他就来到了昨天布置陷阱的地方。果不其然,他的簸箕覆盖在了雪地里,他隐约的听到簸箕里面有动静。他小心的翻开簸箕,他惊喜的看到一只约莫2斤重的野山鸡躺在雪地上。被簸箕盖了一晚上,野鸡已经冻得四肢无力了,他很轻松的抓住了野鸡的翅膀,欣喜地拧回家。
他的母亲此刻正用铝瓢在地坪的草垛上刮着中间一层的白雪,她将收集的白雪倒进干净的木桶里,一刻钟的功夫,一桶白净的雪花就装满了一整桶。她提着木桶进门,看到火炉边躺着一只野鸡。文辰把菜刀压在了野鸡身上,这只野鸡颈部呈紫绿色,一圈白色的颈环,两颊绯红,带有横斑的羽毛尾部很长,显得十分漂亮。
她说:“真不错,昨天逮着野猪,今天就逮着野鸡了,这一点遗传了你阿爹。”
文辰的父亲在墙上磕了磕烟杆子说:“这好小子,书没怎么念,狩猎倒学会了。”
这时,她的母亲盛起一瓢白雪装进鼎罐,没一会塞满白雪的鼎罐被架在火炉上。不一会儿,鼎罐上压紧的雪块滋滋作响,一点点慢慢融化开来,这雪水格外清澈。
她的母亲继续忙活着,她搬来一个陶罐,抓了几把雪花装进陶罐,又习惯性按压几下,把陶罐底部的白雪填满后,然后倒进小半袋盐,她把三四十个鸡蛋装进陶罐里,接着,她用锅铲把桶里的雪花铲进去,很快雪花填满了整个陶罐,她用粗麻布包裹住坛口。再用陶碗倒盖住坛口,她在坛口旁边倒进一圈水,然后,他的父亲扶着坛耳抱起陶罐放在了阴凉的厢房里。
文辰说:“伊,你怎么用雪水腌制咸鸡蛋呢?雪水这么冷容易把鸡蛋冻破的!”
他的母亲说:“没事的,冻破的几个顶多是外壳开裂,这样腌制好的咸鸡蛋,到时候生吞起来冰凉清爽的。”
他的母亲问他:“你想把野鸡怎么处理?”
文辰说:“明天就要回姝颖哥哥家拜年了,他们那边缺少这种山珍,我带过去换些海味过来。”
他的母亲说:“也好,那你还用菜刀压着它干嘛,不要还没杀它,它就被你吓死了。你抓一些稻谷给它吃,把它的一只脚绑起来就行。”
文辰挠挠后脑勺思索片刻,他说:把它杀好吧,好带。”
文辰的母亲说:“也好。”
说完他们母子俩一个往锅里添水,一个往灶底添火。文辰把从野鸡尾巴生拔下来一根长羽毛,他拿给在堂屋扫地的姝颖。姝颖看到这个色彩斑斓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羽毛。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喜悦,她说:“这是野鸡的羽毛?”
文辰说:“是呀,你给插在卧室里。”
说着姝颖便把这一只长羽毛插在了卧室窗边的夹缝中。
文辰和他的很快把野鸡处理好了。他的父亲将烟杆子别在腰间,他说:“娃,跟我去山上看看昨天的陷阱。”
文辰应声道:“好勒!”
他们拿着粗麻袋一前一后的去往山间,白驹也跟在后面。他们穿过昨天的田埂跨过小溪走上山坡,昨天的牛儿已经蹲在牛棚里悠闲的吃着草,它的主人给它添加了一捆新的草料,旁边还放着一个装水的盆子。它咀嚼完几根草料,满足的喝了一口水。
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的明媚,文辰还是觉得冷嗦嗦的,真是应正了那句“下雪不冷化雪冷”的谚语。他们父子俩穿过山坡走到松树林,此时的松鼠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狗往前面跑几步抬起一只腿,撒了一泡尿,闻了闻,又转到文辰的身后跟着他们。叽叽喳喳的鸟儿被行人走动的声音惊吓,从低矮的树枝上飞到高处。他们穿过几根成团的竹芒杆来到竹林,这时,一只兔子嚼着冬笋,它听到响动,从竹林间窜过去。不等文辰反应过来,白驹已经飞奔了过去。
他们往前几步来到山林。文辰的父亲用柴刀扒开灌木丛,一只瘦瘦的梅花鹿掉落进了陷阱里。它长长的鹿角被荆棘缠绕,整个身子倒在地上。一跟尖锐的木削刺中了它的脖子。其他两只腿陷在两个木削之间,它的眼睛睁的圆圆的,敏锐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恐惧和哀伤。很明显它被扎进去的时间也就个把钟头的样子。不然狼闻到血迹,早就把它啃得差不多了,这条梅花鹿约莫100多斤。
他的父亲用柴刀刮掉鹿角上的荆棘,它拿粗麻绳五花大绑的把梅花鹿捆起来,再和文辰一起用力把木削从它身上拔出,他的父亲坎了一根大小均匀的木棍,两人抬着梅花鹿下山,这时白驹嘴巴一辍兔毛,它无奈的摆摆尾巴跟在后面,看样子它还是没有逮住到嘴的野兔。
他们抬着野鹿下山,偶尔听到远处的林中传来一两声枪响。他的父亲说:“村里又有人打猎了。我们两个节约了不少弹药呀。”
文辰说:“爹,爷爷传给你的那把猎枪快生锈了吧?都没怎么见你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