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张启山家的奢华和齐铁嘴家的古朴,二月红的家院明显多了些风情雅韵,院中偏向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一方荷花池占据了整个中庭,从大门到正房修了曲折的廊桥,行走其间,一步一景,甚有意趣。
副官和齐铁嘴把张启山抬进了红府的花厅里,朝兮没有进去,就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很快,一个身穿赤红长衫的男子赶来,径直往花厅里去了。
那人穿了红衣,眉目生得含情脉脉,身段优美,又是个难得的美男子,朝兮猜测这定是二月红没错了。
不过对方心忧张启山,行色匆匆,并没留意到他。
花厅里,仆人进出匆忙,端着热水、雄黄酒、医用棉花等物。不多时,里面就传出来了张启山杀猪宰羊一般的哀嚎,和副官等人忧心忡忡的安抚哄劝,间或还有几声斥责。
应该是二月红的声音吧,斥责声都这么动听,不愧是唱戏的。
一直等到午后,张启山的呻吟才渐渐停歇,朝兮瞧见副官和齐铁嘴把昏睡过去的张启山抬去了红府的客房里,看来是保住了性命。
二月红最后从花厅出来。
这次他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的陌生人,扬声问道:“你就是佛爷说过的那个……谢朝兮?”
前番佛爷来戏院找他求教鬼车与哨子棺之事,就提起过在车上发现了一个男人,形迹可疑,身手奇绝,且来历不凡。
方才他检查时,发现佛爷口中有血,听八爷说过才知是有人喂佛爷喝血,稳住了佛爷的状况。
等出来见到朝兮,他想起佛爷之言,便隐然有所猜想。
朝兮并没有直接承认,而是说:“我是军爷请来夹喇嘛的。军爷既然没有性命之忧,我这便告辞了。”
起身便要离去。
二月红叫住他:“留步。”
朝兮头也不回:“阁下有事?”
“多谢你相救佛爷之情。”二月红拱了拱手,“若非阁下以血相助,佛爷就算来我府上,也是为时晚矣。”
朝兮听说过张启山和二月红是至交好友,二月红这三两句话甚是诚恳。
但朝兮摆了摆手,道:“人是阁下救的,我什么都没做,些许小事,不提也罢。”
“你的血……”
“我说了,不提也罢。顺便转告张副官与齐老板,‘些许小事,不提也罢’。”
朝兮是一语双关,二月红略加思索其中深意后恍然明晰,颔首道:“红某明白了。”
朝兮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却不想在门口撞见了陈皮。
陈皮看了看府邸的匾额,再看了看朝兮,露出惊愕不已的神情,“你怎么会在……”
朝兮连忙捂住他的嘴,在二月红察觉之前强行将他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