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戏曲声,亲兵们在朝兮的指挥下打穿了一个盗洞,穿过盗洞,众人来到了一个满是脚手架的巨大空间。
应该是日本人建造的某些工事,用来挖掘搬运墓中之物。
在那里,他们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双目被刺瞎、身佩铃铛、蓬头垢面的“人”。
副官和二月红一左一右将他控制住,张启山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穿着统一制式的粗布衣服,应该是以前被日本人强征下矿的中国劳工。
矿山里居然还有活口!
但当张启山仔细询问过后,所得的结果却令人失望——这名老矿工不知是受了日本人非人般的虐待,还是被墓里的飞蛾、头发怪吓破了胆,已然神经失常了。
众人换着法儿地打探消息,但老矿工始终答非所问,只对二月红唱的花鼓戏有些许反应。
“或许,他曾见过我家先人,知道一些内情。”二月红沉思道,“我们先跟着他走走,看看有无线索。”
他们放开了老矿工,老矿工立刻攀上了脚手架,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攀爬行动,如履平地。
跟随老矿工,众人来到了一个休息地,应该是专供矿工睡觉的地方,密密麻麻摆满了上下铺。
老矿工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铺位,就躺下休息。其他人见此情景,也别无他法,各自找了个床铺歇下。
好歹是不用睡坑坑洼洼、碎石硌人的地上了,往后也未必还有这么“好”的境况,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其中还有个小插曲:二月红在某个铺位的床头发现了先人留下的印记,更加确认了他们行走的路线是正确的。只是个中渊源,还是要落在老矿工身上。
自打遇见老矿工起,朝兮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其他人都入睡了,只有他坐在一个看起来像饭桌的长桌旁边,点燃了一盏煤油灯,借着微弱的火光,在那张地图上勾勾画画着。
如果他没理解错符号的意义,距离二月红先人去过的那扇拱门应该不远了。
而那里面的东西……若他所料不错,就只能是“那个”了。
朝兮把地图重新放回背包里,正欲去歇息片刻,突然,四面的脚手架轻轻震动起来,牵动着一连串的铃铛乱响。
众人皆被惊醒。
张启山噌地一下跳下床铺,想要去看看究竟,不料被一个苍老的声音阻止:“别动,矿里的东西进不来。”
张启山讶异回头,说这话的居然是那个老矿工。此刻他语气平顺,条理清晰,哪还有半点精神失常的样子?
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直等到铃铛的响声停了,才敢开口问询。
老矿工确认了二月红的身份,方叹了口气,说起当年之事,关于日本特务在找什么东西,关于二月红的先人如何破坏日本人的行动并因此被日本人残害,关于自己的眼睛是怎么瞎的,等等。
其实说来说去,要紧的只有一件事:老矿工确实知晓那道拱门的位置。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老矿工在前领路,将众人带到了一个遍布头发怪的矿道里。与这里相比,方才他们走过的那个地方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