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王安，冒昧打扰，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间看看周围这嘈杂的环境，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此处离自家小院也不远了，便一笑道，“在下林间，公子若不嫌弃，可往在下家中饮茶一叙。”

“甚好！”

此人也不扭捏，当即跟随林间来到小院。

不多时，桃树下便摆开茶炊。

“先生此处甚是清雅！”

王安好奇地打量着小院，从桃树到小狐狸，目光流连。

林间摆弄着茶具，笑笑，“陋室而已，公子见笑了！”

“非也，非也，学生一到此处，顿觉神清气爽。”王安看向身旁桃树，道：

“尤其此树之下，似有无限生机，虽花期未至，却已能想象盛开之时！”

林间笑笑不语。

此人年岁不过十五六，比自己还要年轻些，但一副落落大方的神态，看得出来家世颇有渊源。

又听对方感叹了一番，林间递过来茶杯。

王安端起，一饮而尽。

“学生正感口渴，便不多礼了！”

林间点点头，也自喝茶。

“先生就不好奇学生为何冒昧叫住先生吗？”

“请讲！”

“哈哈，”王安一笑，放下茶杯，“学生刚才在菜市见到先生，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此话怎讲？”

“先生方才神态颇为怪异，就好似……”王安歉意地看向林间，道，“学生说话直接，还请先生勿怪。”

“无妨！”

“就好似，好似……”王安突然期期艾艾起来，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一样。

“就好似死人一般，是吗？”

林间主动接过他的话头，微笑说道。

“哎呀！”王安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对对对！”

忽而又觉得不对，连忙止住笑，起身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是学生多有冒犯了！”

“不妨。”林间也不起身，微笑着抬手请他重新落座。

“听闻，道门功夫有入定一说，先生之前那便是入定了吗？”

“在下当时是何情状？”林间不答反问。

“这……”王安略一沉吟，道，“可用八字形容。”

“哪八字？”

“形如槁木，心如死灰！”

王安说完便盯着林间看，却见对方不惊不喜，好似知道自己会这么说，不由暗暗称奇。

“公子形容恰如其分。”林间肯定地道。

“在学生看来，先生举动与经中记载的仙人如出一辙。”

“不知是何经典？”

“《南华子》”

“哦？”林间好像知道他想法，道，“‘我丧我’？”

“正是！”

王安一拍自己大腿，大喜道。

林间微笑点头，看着王安不说话。

“不知先生当时是在想什么？”

“不知。”

“不知？”

“既已丧我，如何得知？”

“妙极，妙极！”王安猛拍大腿。

“不知先生可否教我？”

“公子要在下教什么？”

“养生之术，长生之道！”

林间看着他，想起老道的话来，想到自己在山上的时候，又想到下山以来的种种，略略有点出神。

随之一笑，道，“在下对此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够教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