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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城破之殇

“让我上去!”眼看救命的轮船即将在眼前开走,一个男人大喊着往船上跳。由于距离不算很近,双手勉强扒拉住了船舷。

但像他那样的人并不多,后面的人都没能扒上船,掉进了河里。

在港口的人群为争夺上船的机会而混乱不堪的时刻,玛丽亚之墙的方向骤然响起了激烈的炮火声。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墙外升腾起几股浓重的浓烟。

在玛丽亚之墙的另一侧,也就是希干希纳区,驻扎兵团正在用大炮对在城镇中游荡的巨人发起猛烈的轰击。

“喂,你这炮打的什么位置啊?!”

“我,我……这炮根本瞄不准啊!”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快装弹啊!”

“不行啊!”

驻扎兵团的士兵们在这混乱的时刻开始向巨人开火。与其说他们在与巨人战斗,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在演绎一场闹剧。

毕竟,他们中的许多人,就像汉尼斯一样,平日里只知沉溺于酒精和纸牌之中。

随着百年来安稳生活,城墙内的这些士兵们已然变得越来越松散,日常的训练也被荒废。即使有能够操作机动装置,那也是像汉尼斯这样的少部分人还能驾驭,其他人早就将从训练兵团学会的技能大多都忘记和生疏了。

驻扎兵团虽然是墙内三大兵团人数最多的,但是人员素质也是最差的。说的难听点,他们就是一群有制服的乌合之众。

驻扎兵团,负责维护城墙,维持各个城镇治安。

除非守护人类的巨墙被破坏了,基本上不会对巨人作战。所以,这次的遭遇战,可谓是驻扎兵团首次对巨人作战。

百年来,那些在墙外徘徊的巨人虽然一直试图破坏巨墙,但始终未能破墙而入。至于对巨人的进攻,那完全是城墙上的火炮的职责。

每年,都会有一些训练兵来到城墙上进行火炮训练,然后向墙外徘徊的巨人开炮。此外,他们还需要在调查兵团进出城墙时为其提供掩护。

然而,这些士兵们平日里总是将火炮放置在巨墙顶上,居高临下,即便最高的巨人也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能够悠然自得地向下随意放炮,虽然难以命中巨人的要害,但也能让巨人身上血肉横飞。

如今,他们仓促应战,匆忙间将火炮拉到大门口摆开阵列,面对着随时可能猛扑上来的可怕巨人,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本就命中率不高,更何况如今这般慌乱的模样——瞄准巨人的身体都变得困难重重,更别提命中了。

总之,他们发射的炮弹全都未能击中目标。只是那些炮弹砸塌了巨人周围的建筑,掀起了一片片烟尘和房屋残渣。

“门要关上了啊!”大门前的炮兵们突然发现身后的大门正在缓缓落下,不禁惊慌失色。

“撤退!我们要被留下了!”惊慌失措的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而逃,朝着大门内狂奔而去。

“喂!”有责任心的士官长试图喝止他们,但可惜,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没有一人回头。

在巨墙大门的机关房内,士兵们正紧张地操作着机关,试图关闭玛丽亚之墙的大门。

“先不要关门!稍等片刻,城门外还有众多民众!”汉尼斯寻到城门负责人,急切地劝说道。

汉尼斯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急切,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门若被突破,后果将不堪设想!绝非仅一座城市被巨人占领这般简单!人类的活动区域必将被迫后退至下一座墙壁之内!”负责人深知这扇门的重要性,却并未立刻阻止手下关闭城门的举动。

“即便如此,也决不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啊!”汉尼斯言辞恳切。

毕竟他是希干希纳区人,尽管如今家乡已经陷落,但仍有一些父老乡亲尚未撤离,故而能稍晚些关闭玛利亚之墙的大门,便能有更多人通过此门获救。

然而,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人的本能还是促使着人们做出对自身有利的抉择。

大门前炮兵阵地上的士兵们,因惧怕被关在玛利亚之墙外,纷纷弃岗而逃。

“即便如此,也决不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啊!”汉尼斯并不死心,试图以道德劝说眼前的负责人,哪怕能争取到些许时间,也好让更多人能够尽可能安全撤回。

“快点关上!”这时从外面跑来两个士兵,他们过来催促关门。“巨人要过来了啊!”

“快点关门!”情势危急,负责人也不顾汉尼斯的劝说,转身对着身后正在操作关门的手下大声催促。

“放开我!”汉尼斯还是不死心,仍想上前劝说,可惜后来的两个人从后面把他架住,不让他影响关门人员的行动。

正当汉尼斯这边还在拉拉扯扯之时,突然传来几声异常响亮的声响。哪怕是乘船离开港口的艾伦他们都能够听到。这声响仿佛是什么极其巨大的东西,正在朝着城门靠近。

城门炮兵阵地,残留的士兵们惊恐地朝着远处眺望。只见在那断壁残垣的街道上,一只身高约十五米左右的巨大身影缓缓现身。

与其他巨人相比,它的身躯格外庞大,仿若一座移动的小山。而它全身覆盖的金黄色物质,宛如天然的铠甲,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这巨人不仅体型巨大,肌肉线条也极为清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巨人。那铠甲般的皮肤,究竟是天然的肉质,还是某种未知的防御装备?

炮兵阵地上的士兵们,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大家伙,不禁齐齐后退了半步。

巨人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动作,它做了个蓄势起跑的动作。

只见它的右腿“哗啦”一声犁开地面向后撤步,俯下身做出一个冲刺的姿势。紧接着,一声巨响,地面在它的脚下碎裂,它犹如一辆失控的战车,朝着城门猛冲而来。每一步落下,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凹陷,仿佛在宣告它的到来。

“攻击!”

士官长声嘶力竭地惊恐大喊,他那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面容上,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对眼前这可怕巨人的恐惧。

他深知,这个巨人绝非那些只会盲目冲锋的寻常存在,它的出现必然怀揣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的。

士兵们听到命令,手忙脚乱地迅速反应,颤抖着双手点燃炮管引线,朝着巨人发射出一枚枚炮弹。

然而,数枚炮弹如流星般飞射出去,仅有一枚侥幸命中,击中了巨人的左肩。

那枚命中的炮弹在巨人的铠甲上仅仅溅起了些许火花和烟尘,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实质性伤害。

那铠甲坚硬如铁,炮弹撞击在上面,发出的只有钢铁撞击般的清脆响声,仿佛是在无情地嘲笑人类的无能。

士兵们惊愕地瞪大双眼,望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们从未想过竟会有如此坚不可摧的防御。这个巨人,好似一个无敌的魔神,它的出现,瞬间将所有人都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然而,巨人丝毫没有因为这微不足道的炮击而停下它那凶猛的脚步,反而有意识地提升了速度,更加疯狂地朝着城门冲来。

它那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在狠狠地践踏士兵们脆弱的心灵,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没效果!”

炮弹击打在这铠甲巨人身上,却连那铠甲都未能击破。有炮兵看到这令人绝望的一幕,不禁惊呼出声,声音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惊恐和绝望。

难道是这炮弹威力不足吗?

不,并非如此。炮弹的威力并非不够强大,而是这铠甲巨人的铠甲实在是太过厉害,坚固得超乎想象。

要知道,炮弹在对付那些普通巨人时,那可是无往不利的利器。

就在刚刚,有一只有铠甲巨人小腿那么高的普通巨人,不就被一颗飞射而来的炮弹打得血肉模糊。

“快撤!”

面对这无惧炮火、身披坚不可摧铠甲的巨人,士兵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惊恐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然后不顾一切地朝着内门疯狂逃窜而去。

这哪里是他们能够参与的战斗?

人类一直引以为傲的火炮,在这突如其来、强大到令人绝望的铠甲巨人面前,显得如此的无力和渺小。

一旦巨人逼近,那些坚守阵地的士兵毫无疑问将面临粉身碎骨的悲惨结局。

在这一刻,他们才无比深刻地意识到,所有试图阻挡这铠甲巨人的努力都显得如此的徒劳和可笑。

“过来了!速撤!”

“巨人逼近了!”

士兵们仿若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地涌向城门,然而他们惊恐地发现,身后的巨人正步步紧逼。须臾,那庞大的身影,便要与他们一同闯入玛利亚之墙内。

士官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尽管他心知城门机关处的人或许难以听到他的声音,但他仍竭尽全力地吼道:“快点!把城门……”

轰!

他的话语尚未说完,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剧烈颤动。即便城门能够顺利落下且完全封闭,恐怕也未必能够抵挡住这铠甲巨人摧枯拉朽般的一撞。

这一日,百年来被视作坚如磐石的玛利亚之墙,竟然就这样被攻破了!

那曾经貌似坚不可摧的城墙、厚实坚固的石砖,在这铠甲巨人面前竟宛如薄纸般不堪一击。

一个野蛮而狂暴的撞击,便足以让这堵象征着人类最后防线的城墙土崩瓦解。

城门附近那些未能及时撤离的士兵,在这次惊天动地的撞击中被无情地抛向半空。

他们与破墙时产生的四处飞溅的碎石一同受到牵连,并且伴随着毁坏的火炮一同被甩飞出去。

在这无尽的绝望中,他们惨死于乱流之中,生命须臾间灰飞烟灭。

铠甲巨人并未将那些可怜士兵的悲惨命运放在心上,它的全部注意力都聚焦在冲撞城门这一使命上。

由于奔跑时产生的巨大惯性,即便它已经止住了步伐,它依然凭借着那一身仿若钢铁的铠甲,将一路上的障碍如秋风扫落叶般轻而易举地清除殆尽。

当那扇沉重的城门在它的巨力冲击下,轰然破碎。破坏这扇大门,它的使命似乎就此终结,但那股冲刺的惯性却如同脱缰野马,难以即刻驯服。

巨人止住步伐,脚掌重重地踩向地面,瞬间在地上留下两道令人心惊的沟壑。即便如此,它仍继续滑行数十米,才逐渐停下。

为了稳住那仿若山岳般的躯体,它沉稳地调整姿态,身体微微弯曲,重心向前移动。待完全静止,它所呈现的姿态,恰似在向众人类挑衅并宣告胜利。它张开那被坚硬铠甲覆盖的巨口,一股炽热且浑浊的气息喷涌而出,仿若火山爆发前的警示,向人类世界彰显着它的无敌与威严。

这一幕,无疑是对其力量的最佳诠释,即便是再坚固的城门,在它面前也不过是脆弱的纸糊,轻易便能化为乌有。

随着城门轰塌,一场沙尘暴骤然而起,遮天蔽日,久久不肯散去。而玛利亚之墙上,那个由巨人撞击出的洞口,正逐渐扩大,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猛然张开了它那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口,令人心悸。狂风自墙外肆虐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也奇迹般地吹散了眼前的尘埃,让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那……那是门吗?”一声惊呼划破宁静,其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重的恐惧。原本坚不可摧的城门所在,此刻只剩下一个深邃无比、直径逾十米的黑洞,仿佛是大自然对人类的嘲弄,也是灾难降临的前兆。汉尼斯与两名士兵,如同被时间凝固,呆立在大洞边缘,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们的灵魂似乎已随着城门的崩塌而远去。

城门,这道守护人类安宁的最后防线,竟在转瞬之间化为乌有。前一刻还在为城门防御争论不休的人们,此刻已天人永隔。守卫的勇士们用生命扞卫了职责,却未能阻止这场浩劫。汉尼斯与两名士兵,作为这场灾难的幸存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满是茫然与无助,只能怔怔地站立,任由恐惧与绝望吞噬。

远处的难民船上,这一幕同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他们目睹了巨人的恐怖力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艾伦,这位年轻的少年,他的眼神中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与不甘,他紧盯着那个破坏一切的巨人,誓要将这份仇恨铭记于心,化作未来对抗巨人的力量。

玛利亚之墙的破裂,不仅是一个物理上的缺口,更是人类心灵与安全的巨大裂痕。从此,那些曾经被隔绝在墙外的巨人将如潮水般涌入,人类的命运被推向了更加黑暗的深渊,一场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战正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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