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武松再次来到紫石街,给兄长守灵。
至于瘸腿的安同,武松让他回家歇息,孩子太惨了,早晨走时好好的,晚上脚肿得跟馒头一样。
武松拍了半天门,潘金莲才将门打开,没给武松什么好脸色,转身往楼上走去。
“嫂嫂且住,武松有事问你。”
潘金莲站在楼梯上,头也不回:“还是早晨的事?”
“不,武松想问,嫂嫂为何与西门庆在王婆茶坊相会?”
潘金莲幽幽回道:“那几日,大郎总说自己心口疼,如有针刺刀绞一般,我与隔壁干娘闲聊时提起此事,干娘说,常去她那喝茶的西门庆医术精湛,便求干娘引见……”
潘金莲听说了今日生药铺发生的事,而且早和陈宁、王婆串好了供,此时的回答,跟白天陈宁的说法一样,并且更加细致。
难道,兄长真是死于疾病?可昨夜的托梦却又十分蹊跷。
“武松晓得了,嫂嫂自去歇息。”
等潘金莲上楼后,武松跪在灵牌前:“哥哥,武二今日去找西门庆,他却当众自证清白,哥哥若真是冤死,便再给兄弟托梦,告诉兄弟去哪寻找证据!”
武松上了柱香,拜了几拜,便在灵堂来回踱步。他不想睡,他想亲眼看到哥哥现身,只可实在太困,竟靠着柱子睡了过去。
子时三刻。
阴风四起,冰凉刺骨,烛火忽明忽暗,纸钱漫天乱飞,一道矮小身影从案底爬了出来,正是面唇青紫,七窍流血,死去多时的武大!
武大郎抬起手,摇了摇武松胳膊,用阴恻恻地声音叫道:“兄弟。”
“谁!”武松醒了过来,目光平视左右,却什么也没瞧见!
“下面。”
武松低头看去,看到一个只到他腰部的身影,便知是武大郎了,他情绪激动地道歉:“对不住哥哥,你长得太矮,武松刚才没看见。”
武大郎眼中满是血丝,阴森道:“兄弟,我死得好苦啊。”
武松蹲下八尺之躯,蹲在不足五尺的武大郎面前:“哥哥,究竟是谁将你害死?如何找到证据?”
武大郎声音阴森道:“何九叔。”
“何九叔的证据没用,西门庆已自证清白!”
听到这话,武大郎本就恐怖的面容更加扭曲:“潘金莲!”
“嫂嫂说,她是为了给你治病才与西门庆私会。”
武大郎捂着心口,仿佛要被气炸,口中喷着鲜血,再次吐出两个字:“王婆!”
说完,武大郎身影消失。
武松再次睁开眼睛,发现没有漫天飞舞的纸钱,也没有武大郎的身影,更没有吐了满地的鲜血。
只有平稳燃烧的烛火,提醒他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可连续两天托梦,此事并非寻常。
兄长最后叫出王婆的名字,明日一早便去王婆茶坊看看……
……………………
次日,清晨。
人上了年纪睡眠减少,所以,王婆茶坊是整条街上最早开门的铺子,众人皆知。
这天清晨,王婆如往常一样打开茶坊大门,听到动静,武松也推门而出,手提单刀,迈着虎步便朝王婆走去!
王婆自知不妙,连忙关门,可还未完全关上,便被武松推开,王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