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变脸道：“谁和你自己人。”

说完，牢房里出现了两块投影，其中一块幕布上是安德烈挥出匕首割喉保罗的过程，血溅当场，另一块则在回放刚才韦德勒晕斯蒂芬的瞬间，看上去斯蒂芬就像死了一样。

“就算你们是巫塔学生，杀人也是死罪。”投影消散，莉迪亚走出牢房，“进塔之后安分一些，懂吗。”

跨出门的瞬间，莉迪亚头也不回地将匕首掷向安德烈，利刃划过他的脸颊，钉在墙上，嗡嗡作响。

“再乱叫人，下一次命中的就是你的脖子。”

安德烈拿手抹去脸上的血，望着莉迪亚最后的背影，低声笑道：“果然不简单。”

韦德凑上来：“别发颠了，怎么处理这两个，还有露西亚娜的事。”眼神瞥向卢安和斯塔文。

“不用管，把那个叫斯蒂芬的带上，我们回家。”

“那，露西亚娜。”

“她是最优秀的，没道理会死在什么法师学徒的训练过程里，我们从长计议。”

韦德如释重负：“回家。”

趁着夜深，二人溜出地窖，逃离扬可夫斯基家的大宅。

一路上都很顺利，但又有点太顺利了。

“韦德，你真的认路吗，我感觉我们已经在城北走了快两个来回了。”

“放心，我以前找餐馆的时候来过这附近，闭着眼睛我都能走出去。”

韦德说是这么说，但米兰的教导诚不欺安德烈：摸黑走路，它确实是容易迷路。

两人在黑暗中沿着行道又走了两个来回，安德烈忍不住了：“要不咱歇一歇吧。”

韦德气急败坏道：“废什么话，跟我走就行了，我背这么大一人都没出声，你还抱怨上了。”

然后又是一个来回。

韦德撑不住了，把斯蒂芬往地上一丢，自己也贴着墙滑坐了下去。

“我迷路了。”

“什么？”安德烈装作没听清。

“我迷路了行了吧。”韦德气着气着，哭了起来，“路德，我是不是很没用。”

“何出此言啊。”安德烈大惊失色道，“你这么能吃，那我大胆假设你也很能拉，这能拉就是本事知道吧，能肥地。

你要是到我们家封地当佃户，租子都要少收你一成的。”

“我超你的。”韦德哽咽着，嚎啕大哭，“怎么办啊，我一开始以为陷阱都是些凡人里的恶人，现在完蛋了，他们背后是法师，还有巫师家族。

还有，如果那些失踪的人真的都是自愿的，那怎么办啊。

露西亚娜也是自愿的吗，她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啊。

我不懂，他们好像都没错，那个法师好像也没错。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陷阱是错的。”安德烈蹲下，直视韦德，“档案室是错的。

我不管那个法师有多少道理可讲，陷阱和档案室是错的，他也是错的。

我们会改正它们，也已经改正了一部分。”

安德烈坐在韦德旁边：“至于露西亚娜，到时候我们可以当面问她。”

韦德含泪点头。

“再歇一歇吧，太累了。”

“嗯。”

两人靠着墙，你一句我半句地闲聊着，直到疲惫和月色一齐悄悄爬上枝头。

两人的眼皮都越来越沉，最后已经没人说话了。

“哈”，“呼”，鼾声响起，都睡着了。

一夜过去，安德烈揉揉眼睛，被光线唤醒。

向旁边看去，韦德正注视朝阳升起。

“路德，”韦德说，“我决定了。”

“什么。”

“我要做战斗白巫师。”

“好。”安德烈赞同道，他知道韦德铸成了第一片属于他自己的甲片，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路。“所以，你认出来路了没有。”

“没有。”

“那咋办。”

“刚看到一辆客运马车过去，你身上有钱吗。”

“没有。”

“那咋办。”

两人默契地看向仍处于昏迷之中的斯蒂芬。

用摸出来的钱买了三张票，两人浑身脏污，搀着像是醉死过去一夜未醒的酒鬼斯蒂芬，顶着周围体面人鄙视异样的眼光，坐上了清晨的早班马车。

几经波折，终于回到度假小屋。

迎接他们的第一个坏消息是，度假屋的水井枯了，也就没有洗澡水。

另一个坏消息不算新鲜，他们偷取莉迪亚学生档案的计划正式宣告失败。

最后一个消息是好消息，由于计划失败，他们事前准备的在躲风头时喝的饮用水现在用不上了，正好可以拿来洗澡。

二人好好地冲了个凉水澡。

安德烈打了个冷战：“啊，舒坦，还得是夏天的凉水澡。”

韦德跟着长舒一口气：“这个暑假，最舒服的就是现在了。”

“再吃一顿好的，更舒坦，再美滋滋睡上一觉，更更更舒坦。”安德烈胡言乱语道。

韦德又开始操心起来：“货物和斯蒂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