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运说完起身去船肚槽位上,捋着放线,一段一段生拽,把鱼捞上来。
王六运拽了好一会,终见了鱼,分量十足的大草鱼。
大喜之下,王六运正拿抄网抄,李洵却抄起筷子扔出如箭。
他偏身往王六运身下一扔。
那筷子点在王六运膝盖麻筋上,王六运腿一麻,立时弯了腿!
嗖!
王六运头顶贴着头皮一声呼啸而过!
险之又险地躲过!
箭袭!
“趴下!”
李洵喝令帮众立刻趴下。
他早就吩咐好了,万一有变故,所有人必须趴下,不准发声,更不准起身迎敌。
完全当作是工具人就可以。
船篷中提前放好的钢板,终于有了用处,使得纷纷来袭箭矢被挡下,保障了篷内帮众的安全。
李洵手捏了一把炭灰,重重涂抹到脸上,外人无论如何也分不清,眼前这个瘦削的黑脸,是堂堂巨鲸帮主。
李洵拿起硬弓,想了想,又放下,扯来一大块挡风的粗布遮个严实。
他拿起王六运用的一石弓“慌慌张张”走到篷外。
远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艘船。
大概是不再担心李洵等人会跑掉,船上由方才的黑寂,渐渐点亮了灯笼。
一时间江面上亮如白昼。
李洵见到了两个“老熟人”。
这两人是那天来“求助”老者的两个跟班。
一个三十几,一个二十来岁。
他们各持宝弓,年长所持弓为两角,另一年轻的所持弓为一角。
他们直立船头,见到手拿一石的射鸡弓,浑身上下“抖如筛糠”的李洵,嘴角泛起冷笑。
李洵略微思忖,捏了捏脖子,换了一种略沙哑的声音大喊道:“好贼!哪来的蟊贼?竟然敢袭击巨鲸帮巡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报上名来!”
那年纪略长的男子,打量了一下巡戈船里趴着不敢抬头看他们的巨鲸帮帮众,见李洵还在此虚张声势,朗笑道:“你这卑微小奴,还不配闻听我的名号,你家帮主李洵还差不多。”
“好胆!竟敢直呼我家帮主的名讳!你什么身份,从哪里冒出来的?是刚刚苏醒吗?獐头鼠目的媒婆死敌!青楼伶伎的倒胃神器!沉鱼落雁的最大反例!”
这位男子勃然大怒!
他因相貌丑陋,平生最恨别人攻击他的长相。
“待会儿,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因我说了个天底下最实的大实话?”
男子抄弓,想当即将李洵毙死,却被那年轻的手一下压。
那年轻的开了口:“好个伶牙俐齿的。”
他持弓搭箭,拉圆了弓,手一松。
唰!
几十步外,挂灯笼的线断了,一只灯笼掉在了江里。
很快熄灭。
“我这一手断线的箭术如何?你若想要活命,须得认真回答的几个问题!
我问你,你们帮里……”
“很一般啊!”
“嗯?”
“我说,你这箭术,很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