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竹一开口,发现嗓子哑得厉害,白蕊忙端了水给她喝:“小姐,福伯没事了啊?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夏若竹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白蕊咽了咽口水:“小姐,奴婢出去看看。”
夏若竹心慌得厉害,坐也坐不住,索性穿鞋下地:“我随你一起。”
来人是守夜的婆子,来转达王氏的话:“方才有潜火兵丁来报,走马巷有处民宅失火,烧死了人,听说和咱们家有关,就遣人来问。”
“夫人说侯府在走马巷没有宅子,便让老奴来问问二小姐。”
夏若竹才听到一半,身形就摇晃得站不住了,白蕊忙扶住她,厉声问:“报信的人在何处?”
“夫人将人安排在花厅。”
“前面带路。”
短短一段路,夏若竹走得神思不属,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坐到花厅的椅子上的,领路的婆子退下,两个潜火兵丁,脸上黑黝黝,站得离她一丈远。
“大人可知,如何失的火?里面的人……”
后面的话仿佛被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口。
“小姐。”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夏若竹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惊愕地打量个头稍矮的兵丁,看了许久,总算看出端倪。
不是福伯是谁?
再看旁边那人,赫然是肖大!
白蕊也瞧出门道,抿了抿唇:“小姐,奴婢去门口守着。”
“你二人怎么来了?失火是怎么回事?”夏若竹心神总算放松几分,却还是有些不解。
她远程指挥,看不清事态发展,总高悬着心。
“确实失火了。”福伯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老奴听了肖大传话,觉得事情不对劲,担心还有后手,夜间一直警惕着。”
先是西厢房柜子里的小箱子被盗走。随后房子四周出现火油,起火不过半炷香功夫。
若不是他和肖大跑得快,真被烧死了!
夏若竹没料到事情这般凶险:“可伤到哪了?”
福伯摇头。
两人都看向肖大。
肖大却没开口。
夏若竹心又提起来:“伤哪里了?”
肖大抬手,脱下头顶的帽子,欲哭无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人不孝啊!”
夏若竹哭笑不得,笨拙地安慰他:“你不是故意的,双亲应该能理解。”
安抚好肖大的情绪,夏若竹又问:“你们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肖大:“这要多亏丁一。他拿了郡主府腰牌,找潜火兵丁要了两套衣服。”
“烧死了人又是怎么回事?”
“掩人耳目的,抬出去的是一捆柴火。”
夏若竹总算放心:“辛苦你们了。”
“小姐。”福伯突然出声:“小姐怎不问问被偷走的盒子到何处去了?”
夏若竹叹气:“这些都是死物,既然防不胜防,没了就没了吧。只要找到背后之人,总有办法拿回来。”
不像她前世,发生火灾了,只以为是天灾,从没想过竟是人祸!
“盒子里什么都没有。”
夏若竹惊讶:“这话怎么说?”
“老奴之前便担忧,小姐的财物,一个人守不住。便做了两手准备。”
福伯正要说话,看看旁边的肖大,欲言又止。
肖大会意:“我出去瞧瞧。”
肖大走后,福伯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小姐的财物另有盒子装着,分成好几部分。老奴把它们分了好几处埋着。”
夏若竹惊讶:“丝毫未损?”
“丝毫未损。”
夏若竹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背后策划这一切事情的人,竹篮打水一场空,会气成什么样!
“小姐。”福伯突然匍匐在地,老泪纵横:“老奴该死,差点害了小姐!”
夏若竹被他哭得心酸,眼眶涩涩的:“与您无关,这起子事都是针对我。”
“老奴不是这意思。”
福伯摇头:“全儿被带走好几天,背后的人说不给东西便要打断他的腿,老奴真的动摇过……老奴家里,只有他这一个孩子了……”
“但您最后还是守住了。”
夏若竹看着福伯,很是欣慰:“我便说,不会看错人。”
“老奴要多谢小姐。多亏小姐的人出手,否则老奴和全儿,白日就丢了性命啊!”
话已经说开,夏若竹心情愉悦,掩了嘴笑:“福伯您还不知道我?我的人不都在您那里?帮忙的是昌宁郡主府的人,我们都该感谢她。”
“小姐说的是丁一他们?”
“不错。”
“但老奴问过他们。”福伯表情有些怪异:“说暗处的那支冷箭,不是他们放的!”
夏若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