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她要去做什么?”
“儿子不知。”
雪芙芝功效有许多,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它有一功效,鲜为人知,偏偏温老夫人晓得。
“总之,母亲不会害你,你日后便明白了。”
夏若竹回到寝居,闷头埋进空间。
想到听来的陈年旧事,心中钝钝地疼。
她母亲一生,真是不折不扣的悲剧。
爱上不该爱的人,嫁给不该嫁的人,又在诬陷中郁郁而死。
她拼死生下的女儿,也不争气,重蹈了她的老路。
夏若竹心下沧然。
她重来一生,却一直生无斗志。
爱她的人都去了,身边唯一亲近的只有一个白蕊。
世家女怎么活都逃不脱嫁人生子,毫无乐趣可言。
如今,找到修炼之道,总算让她生出了一丝活着的乐趣。
夏若竹的愿望简单得很,有自保之力,不受拘束顺风顺水过一辈子即可。
但这是她那可怜的母亲期望的吗?
她一定希望自己好好活着,连带着她那份,活出肆意精彩吧!
生活有没有意思,从来不是天生的,而在于心的选择吧!
轰!
犹如一声惊雷在夏若竹脑中炸响。
心头的阴霾如同被久违的阳光驱散,夏若竹眼神逐渐放空。
天地间灵气如同受到引导般,朝她蜂拥而至,在周身形成了小型的灵气旋涡,再沿着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钻入四肢百骸。
体内灵力节节攀升。
炼气三层中期,后期,冲破三期瓶颈,“叮”地一声,步入炼气四层。
却依然没止步,灵力不急不缓增长。
一夜过去,夏若竹欣喜地睁开眼睛。
一次小小的顿悟,她竟然连升两级,迈入炼气五层!
若多顿悟几次,那还了得!
难怪书中说,修真之人,都渴望顿悟,只是顿悟一事,可遇不可求。
大概母亲在天之灵,也在保佑着她!
夏若竹一高兴,又烤了几条灵鱼来吃,灵鱼在体内转化为灵力,又炼化吸收。
夏若竹放开神识,小心翼翼避开鬼屋的方向,一点点延展,惊喜发现,神识可视范围已经达到至少20丈!
神识再慢慢收回,【寿喜堂】三个字跃入眼帘。
这不是温老夫人的院子么?
夏若竹有片刻迟疑。
温老夫人给她的感觉很好。
但她的行为着实反常。
她昨日说的往事,夏若竹半信半疑。
信的是她、韩玉溪、韩束修三人的情感纠葛。
疑的是温老夫人说想赎罪。
哪个好人赎罪用的是儿子的亲事?
退一万步讲,前世自己过得那么苦,怎么从没见她出现过呢!
无论如何,说不通。
想到这,夏若竹的神识穿过院墙,朝里“走”。
温老夫人已经起了,正在梳头。
在一旁服侍的是石嬷嬷。
二人均没察觉夏若竹的存在,正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但说来说去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夏若竹听得百无聊赖,正欲收回神识,改期再探。
却听石嬷嬷提到了她。
“老夫人,您说夏小姐会答应吗?”
温老夫人的脸色沉郁几分:“我亦不知。她母亲是个沉不住气的,喜恶全写在脸上。
这孩子年纪不大,心中所想,我竟一点都猜不透。”
“您都和她掏心掏肺,说心里话了,她若还不答应,也太不识抬举了!”
温老夫人瞥了石嬷嬷一眼:“仙家血脉何等珍贵。她若不知还好,若知晓了,拿乔些也能理解。”
夏若竹精神一振。
仙家血脉,说的是她?
她很好奇,温老夫人从何得知仙家血脉这一说?
是不是和鬼屋的那个高人有关?
石嬷嬷皱眉:“老夫人,老奴有些不解。即便是仙家血脉,能不能觉醒灵根也看概率。这夏小姐万一是那觉醒不了灵根的呢?”
“她要走了血芙芝。”
“血芙芝?这和血芙芝有什么关系?”
“那人跟我说,有血芙芝要注意收集,你这老货这么快就忘了?”
石嬷嬷陪着笑:“老奴记着这事呢,就是没想明白,夏小姐要走血芙芝做什么?”
“不管她要去做什么,多半和仙家的事有关。”温老夫人摇头:“我怀疑她已经觉醒灵根了。”
“老夫人,您不是说她没承认吗?”
温老夫人叹气:“韩玉溪是个软弱无能的,因为一个男人,就把自己随便嫁了,还落得那种下场,我着实看不起……”
“老夫人!”
石嬷嬷大急:“慎言!您忘了那人可是个护短的,您说这种话被他听到怎么办?!”
“一个死人,我怕她做甚。”
温老夫人不以为然,却也没继续说下去,转了话头:“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生了这么个难缠的女儿,简直油盐不进。”
“老夫人,您也别太担心。
王爷一表人才又位高权重,哪个姑娘不想嫁给他?
夏小姐仗着您青眼,才这般张狂。
您要是对她淡一些,说不准她就急了!”
温老夫人却道:“我瞧着不太像。
留人最好的方法还是有情,如今就看森哥儿的本事了,只要她对森哥儿生了情,不用王妃,侧妃,侍妾,她恐怕都是愿意的。
我也不求别的,能给森哥儿留一丝血脉就行。”
“老夫人,老奴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要我请你说?”
石嬷嬷讪笑:“老奴是想,何必这么麻烦?一碗药下去,生米煮成熟饭……”
“呸!”
温老夫人啐了她一口:“这么恶毒的主意你怎么想得出来?”
石嬷嬷忙打自己的嘴:“老奴该死!老奴也是看您为这事愁眉不展许久,心疼!”
“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行。”
温老夫人却改了口风:“他俩原就有婚约在,不过早些圆房,算不得什么。”
“可不就是。”
“这事得好好谋划……”
夏若竹的神识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
这是气的。
人心难测。
她没想到,继王氏之后,自己再一次被一张伪善的面目蒙蔽双眼。
夏若竹过了许久才镇定下来,见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神识一拐。
一个博古架突然倒到地上。
价值连城的瓷器美人瓶碎片四飞。
寿喜堂爆发出尖利的叫声。
夏若竹满意地收回神识。
你既让我不爽,我也不让你好过。
扯平了!
不,扯平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