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王室的谋士?”商行主再问。
“是,也不是。”宁和见商行主这一个个问题下来,再问,怕是要暴露了太子的身份了,于是直接说与商行主:“不瞒您说,您的猜测十有八九是没错了。酆邑城都一夜时间已变了天,只怕这消息明日之前就会传到庆阳了。”说着,宁和自己坐在了茶船前,看了看空空的茶杯,微微一笑说:“商行主,可否?”
“对不住,您稍后,在下现在为您做茶。”商行主看着宁和将如此巨变就这般轻描淡写地说与他听,心里揣测着眼前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物:“那这天变了,看来于您是大祸临头?”
“不错,我虽是王室谋士,但这种时候,也只得逃命奔走,这金项饰,是前些日子君主赐予我的,昨日殿中盛宴,带着它出席本是感恩君主,谁知突发祸乱。”说到这,宁和抿了抿嘴,接过了商行主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之后,接着说:“然后,就是您看到的现在的情况了。”
“那您,现下是真要将此物贱卖了?”商行主小心问道。
“贱卖?”宁和依旧面不改色:“怎么,商行主您是怕烫手的宝贝出不去手,还是欺如今落魄的谋士不懂行市?”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商行主越说越发紧张:“在下是说,这宝贝物件,您就是在我这里,在下给您再高的价格,也配不上这无价之宝啊,放在我这里可不就成了贱卖了。”
“那倒是不打紧。”宁和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商行主说:“首先,我能保证,这金项饰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其次,我能保证这物件货真价实;再次,您若是怕不便出手,我可将这物件放在您这里,您给我当些银钱,我也只当换个衣食路费罢了,日后,这物件我定是要来取走的。”
“您……您的意思是,抵押给在下?日后您还会来……?”商行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宁和见此状,只好自己说道:“是,抵押或是典当,您都可随意处置,倘若在我归来之前您找到了价高的买家,您大可出手,如若您有担心顾虑,也可耐心等等,我定会双倍价格将此物赎回。”说罢,宁和低下头,端起茶杯又浅尝一口,进茶时间,余光且看着商行主的作态。
商行主听到此时已然按捺不住,此等宝贝确实罕见的王室贵宝,但如若真如这位自称是宇文谋士所言,那现今的都城之中岂不已是翻天覆地,方才这位大人已说这翻天巨变于他而言是祸事,那应当是坐实了他确为宇文一族中人,但这王室宗族庞大的家系脉络,这位大人却没有道明身份,或是王室直亲也未可知,可这般典当,说是当作路费,又说是要待他归来,莫不是……
不过是宁和饮下一盏茶的功夫,这商行主已在心里走了几百个揣测心思了,宁和也看在眼里,说道:“或者,我可写一张典当据留与商行主这里,若是如此商行主还是心有所虑,那在下也只好就此别过了。”说到这里,宁和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副起身便要离去的姿态,商行主见状忙上前急忙拦道:“宇文公子!”
一声作罢,商行主忙起身从茶台后面走向宁和身边,深鞠一躬又说:“宇文大人!您莫要急走,在下确实顾虑颇多,经前年金玉镯一事之后,在下行商的确更加小心翼翼。”商行主见宁和停下了步履,便放开了说:“不瞒您说,顾虑确实有,但如若真的能得您的亲笔典据,在下愿意担此风险。”说到这里,商行主躬身向后退了一步,又作揖说:“且,在下愿为大人保留此物,待大人归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