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倒了邪霉了,昨夜看他就难辨认,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这下完了!”单武听着那人垂头丧气地唉声叹气道,怒吼一句:“谁让你们说话了!再交头接耳,就再把你们的嘴堵上!”这一声怒吼,吓的几人瞬间都噤了声。
“如此甚好,此刻你已是无需担心了。”单老驾着马车,笑着说:“他们本就犹疑不定,只需有人点拨一二,便能给他们心中下了定论,哪怕是到了涯司上,面对府涯大人,也只会说昨夜劫掠的是于姓公子,而非那通缉之人。”
“甚是佩服,单老果真是好谋略。”宁和说:“许是我经历此劫的缘故吧,现如今是惊弓之鸟,左也是怕,右也担忧,拿不定主意了……”
“我知你心中疑虑什么,左不过西南之道,如何抉择罢?”单老意味深长地说:“西,那便是靠海的浮青国,那边可是个迷雾重重的大国,且又是个女帝,对浮青,可是我们几国都不曾深交的邻居,不知全貌,便无法置评。”单老回头看了看单武,牵着那一众黑手们跟的也是紧,但他们此时说话声音,这距离后面也是听不见的,又继续说道:“南,就是盛南国了,看似歌舞升平,一片盛世繁华帝国,如今却也是暗潮汹涌:昏晕愚善的赤帝,年轻承袭的宣摄政王,手掌兵权的安大将军,富可敌国的三朝元老殷太师,还有裴氏、夏氏、荣氏三大国府,这局面也是微妙,若稍有波澜,怕是也要分崩离析。”
“单老对这盛南国情形如此了解,您怕不是盛南国的国师或谋士?如今是卸任游历八方?”宁和听单老这番诠释,对单老的身份也是猜测了一二。
“哈哈哈,你这个小孩子,心思倒是缜密,几句话,能揣测出七八分了,也是个厉害的!”单老听到宁和将自己的身份已猜出八九不离十,也并未生气:“你还尚且年轻,还有的磨练,你既已猜到,我告诉你也无妨,盛南国的鹤阳先生,说的便是老头子我了。”
“您是鹤阳先生?”宁和惊叹道:“您就是鹤阳先生!”
“怎的?我看起来不像吗?”单老笑说。
“还以为您会是个……”宁和话未说完,单老便说:“是个满头白发,手捋白须,慈眉善目却眼神锐利的老者?哈哈哈!”
“让您见笑了,永昭心中确是如此想法。”宁和深觉歉意:“未见真人,擅自揣度,实在有愧。”
“无妨无妨,哈哈哈,这番说辞,本就是老头子我让人放风传出去的!”单老笑着解了宁和的愧。
“猜来猜去,总是多方揣度,不如放出一个虚假的影子,既不是您,又是您,这样您外出行走,多方游历也是省去不少麻烦。”宁和听单老说那样貌是自己传出去的,心中便有了答案。
“嗯,的确如此。”单老笑了笑,然后手在下巴处捋了捋不存在的白须说:“可谁又能想到,我老头子,此时还能当个强壮的马车夫呢!”
“哈哈哈,单老您可真是与传言中的那般相去甚远。”宁和看着此番幽默的单老,终也是笑了,这一笑,却惊动了睡在怀中的团绒,它微微睁了睁眼,却又力竭一般的垂下了眼皮继续熟睡下了。
单老看了看宁和怀中的团绒:“这小家伙,昨夜应是一夜未合眼,守在你身边的。”单老若有所思地说:“我看它颇有灵性,能与你如此和睦,又那般为你奋力而博,你可要好生珍惜这缘分呐!”
宁和怜惜地看着在自己怀抱中熟睡的团绒说:“是了,真是奇缘,我必是会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