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家井火车站仍属乌岭县,距大川镇20多公里,距庄浪沟80多公里,此行的目的地是乐家井火车站,覃家井向东百多公里处,属邻省乐家井村。
计划好的要在覃家井扒火车前往乐家井。
扒车很不顺利。先是扒了个运煤的车箱,押运人员担心这么多的人路上会偷卸煤块,将一行人赶了下来;又扒了一辆平板车,车上是一块块帆布蒙着的机器设备,都说这下好了,钻帆布里路上少受罪,又让车站上的工作人员给赶了下来,那是多精贵的机器,你们也敢钻?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扒上了一列空置的平板车厢,火车终于启动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随着不断地提速,平板车的坏处显现出来了,风象刀子一样撕割着皮肤,从锅炉里冒出的煤粉直往人的身上钻,脖子里灌。
眼巴巴地盼着乐家井站快点到,盼来了乐家井站,火车却唿哨而过,这把我们要拉到哪里去?荒原上没有一处人烟,不见一处灯火,只有一列飞驰的列车,不会把我们拉到火星上去吧,一个个蹴在平板车厢没了着落,恐惧感压迫着张叔平的神经。
火车降速了,远远处看见了灯火,看车站牌是干塘站。把行李、口粮扔下道牙,赶紧下车吧,身体都僵硬了。年轻人还好一些,眼看二大大蹴在那里没了动静,和张湖平一人一边使劲地拉了起来,二大大说,“我没事,你们先下。”这哪能呢?,“二大大你赶紧活动活动”,造的这罪呀。
干塘是二级大站,许多人可能不太清楚,但如果说邻近的沙坡头,学过地理的都知道,沙坡头的出名在于治沙,治沙的直接目的是为了铁路的建设和安全运营。这一个多小时,我们穿了三个省。
出了车站,往灯亮处走,眼前是车站的工人俱乐部。蹴在俱乐部的廊檐下,又累又饿,却不想动弹。
俱乐部里有舞会。俊男靓女进进出出,缩在这墙角听听舞曲也好,《小城故事多》、《梁祝》还有《吉米、吉米》都很好听,湖平他们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一惊一乍地艳羡着。沉浸在欢乐中的人们往往是宽容的,直到舞会散场,居然没有人将一行人撵走。
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感恩邓公力主恢复高考,给了底层人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机会。考虑眼前呐,眼下让人发愁的是坐过站了,乐家井站在我们的西面20多公里处,今晚是折腾不动了,到候车室里蹴上一晚上,明早再说。
好的是候车室里有开水,一行人就着开水吃了些锅盔,二大大没吃东西,只是喝了点开水。
都蜷在椅子上过夜,张叔平睡在了售票口前面的桌子上。也没觉得睡多长时间,腾地一下摔地上了,原来是到了早上卖票的时间,工作人员抽走了桌子。懵懂中翻起来,真想揍一顿这苟东西,没摔疼但让人恼火,真是人离乡贱,二大大在一旁阻止:“你在这里打架,我们就都走不脱了。”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自己动起手来,别人不敢说,湖平、臻平一定会二话不说地往上冲,有可能打成群架,只好忍了。
几个大人在讨论怎么去乐家井,干塘到乐家井有一趟慢车,扒不扒大人们有点纠结,昨晚扒车的经历让人太难受了。征求年轻人们的意见,主张仍然扒车,虽然是几毛钱的车票,不在计划之内,花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