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过彩礼以后,央拉也能出门了;此时的央拉像出笼的八哥,叽叽喳喳莫名的欢乐。
张叔平想起语文上的一句话——欢乐是他们的,我却什么也没有——用在这里十分贴切,不管是拾发菜,还是挖獾猪,二大大、张湖平收获颇丰,这是毫无疑问的;张叔平忙乎了半个月才发现,向奉恒这一对小俩口也是真正的获利者——
因为心里膈应得慌,张叔平拿定了主意,明天到大川镇卖獾猪肉,自己不准备去了,让湖平和宗恒去,可以带上央拉。
不到11点钟,宗恒和央拉先回来了,带了两套猪下水,包括猪头猪蹄子,还有猪肚子里的板油。说是给大大家送了一套,剩下的两家平分了,在吃吃喝喝方面,二大大二大妈一向很大气。老妈本来准备吃点现成的得了,没想到二大妈这样处理了,当然也没话说,人家把大活干了,成果还平分了一半,偷着乐吧。
都是好东西。獾猪的肚子要留着,切成条晒干了,可以治胃病,《本草纲目》有记载,獾猪肚性温,味甘,具有中止胃炎,健胃补虚的功效;獾猪的板油炼化后埋进土里,可以长期保存,用以治疗烧伤、烫伤。
央拉是非常高兴的。两家的饮食差别太大了,央拉家以肉食乳制品为主,牛肉呀,羊肉呀,就连零食都是牛肉干、羊肉干,他们的肉干并非熟制品,腊月里将牛羊宰杀以后,将鲜肉分割成条条块块,连冻带吹风,就成了风干肉,张叔平曾经问过央拉,“那样好吃吗?是不是膻味很重?”看央拉说起来都要流口水了,“好吃好吃,一点膻味没有。”这当然是肉食民族的饮食习惯和爱好了。现在的央拉只要提起肉,也会吞咽口水的。这十来天跟着向奉恒到张叔平家,虽然是变着花样的招待,不还是顿顿的面食吗?打头的几天还好,“三姑妈家的饭香,许多吃法我们都不会做。”吃着吃着,央拉顶不住了,长年累月不见半点腥味这怎么受的了。
今天倒好,有二十来斤肉,下水也是肉,谁说不是呢?三姑爹背煤不在家,季平代替二哥放羊去了,嫂子和坤宁到地里干活去了,家里是三姑妈和叔平,三姑妈明显地想偷懒,叔平在那里神游,该自己大显身手了。
“三姑妈,花椒在哪?”
“花椒家里没有了”
“八角呢”
“也没有了”
“生姜有没有?”
“别问了,除了青盐、醋,再没有其他的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