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客气道:“小娘子有礼……”
被人家伺候了一晚上,起床以后还要人家伺候,横竖得说点啥不是?
却没料到,此话一出,小丫头居然羞涩得将头压的更低了。
“哥儿不用这么着急,大娘子说了,等润娘十三四了,就给您送到房里去……”
一个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欣喜地妇人声音在何欢身侧响起。
何欢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到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站着一个年龄在五旬左右,体态丰满,满脸笑意的妇人。
妇人不仅体态丰满,脸也胖乎乎的,笑起来的时候却并没有一点儿胖人的憨厚,反而带着几丝彪悍气息。
何欢被妇人这话说的一脸懵逼,“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简单的客气一句,没有其他想法。
润娘还只是个十一岁左右的小丫头啊,在他眼里跟他闺女似的,他岂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妇人调侃的笑道:“哥儿已经成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润娘生下来就是伺候哥儿的,大娘子早在润娘满月的时候就将此事定下了,润娘迟早是哥儿房里的人。”
何欢错愕的看向妇人。
不是,你们这不是强人锁男吗?!
“润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伺候哥儿洗漱?”
妇人却一副这是‘理所应当’的样子,催促着小丫头伺候何欢。
小丫头在妇人的催促下,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几步,将牙粉、猪鬃刷子递到何欢近前。
何欢浑身不适的在小丫头伺候下快速地刷了牙、洗了脸,狼狈地逃出了院子。
“我去看看慧远师傅和缘哥儿……”
“哥儿别急啊,吃了饭再走。”
“不了不了……”
少吃一顿又不会死,何欢头也不回的离开院子。
踏出院门的那一刻,还听到妇人在催促润娘,“哥儿既然急着去看和尚和和尚的小徒弟,那你给哥儿把饭送过去……”
小丫头终于出声了,脆脆的嗯了一声。
何欢跑的更快了。
昨夜月黑风高,他没好好的领略庄子上的风光,今天天亮了,他刚好顺势领略了一番。
阳春三月,又临近西湖,水汽充盈,所以庄子四处都是姹紫嫣红,各色花卉争奇斗艳,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片成荫的桑田,一片片开垦出的水田,以及一排排坐落有置的屋舍。
在屋舍正中有一块被踩踏、碾压的很瓷实的空地,像是打谷场。
在打谷场一侧有一排屋舍,慧远和尚、李修缘、李氏的两个家丁,以及一众被救出的孩子就被安置在里面。
何欢赶到打谷场的时候,刚好看到觉明在给一个双手捅进袖口,蹲在屋檐下的壮年说什么。
智正和智法就守在一侧。
壮年半眯着眼睛,任由觉明口吐莲花,他只是点头,不说话。
何欢到了以后,壮年才彻底睁开眼,眉开眼笑的站起身,“哥儿来了……”
说完这话,壮年上前仔细的打量着何欢,感慨道:“果然像是雷洪说的那样,黑了,也瘦了。”
说着,壮年又感叹道:“哥儿受苦了……”
何欢笑道:“还好……”
壮年略微楞了一下,咧嘴笑道:“哥儿确实长大了,变得有意思了。”
何欢不解其意,却没有发问,只是含蓄的笑着。
壮年也没有解释什么,笑着对觉明招招手,对何欢道:“这位灵隐寺的大师,想跟咱家攀攀关系,奴做不了主,您给听听,要是觉得可行,奴就答应这位大师所请,跟灵隐寺多走动走动。”
何欢有些意外,没料到觉明会想着跟何氏攀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理解了。
如今的临安,已经不是以前的临安了。
如今的临安权贵遍布,灵隐寺得罪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赵官家派给灵隐寺的宫使虽然能庇佑灵隐寺,可灵隐寺也要给人家交保护费。
更重要的是,那位宫使虽然官阶很高,可已经退休了,没有实权,灵隐寺真要遇上事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位宫使也未必帮得上忙。
所以灵隐寺想要稳稳地在临安站稳脚跟,还得自己再发展一些关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