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气爽中，沈周在周六上午就把马导要的东西编完了，剩下的时间，则积极与期刊编辑对接，确定论文终稿。

对方编辑说他的文章学术价值高，初稿结构清晰、编排恰当、用语规范，令他非常欢喜。

所以他就加急对稿件进行了排版校对工作，一天就把样稿干了出来。

沈周看了遍样稿，没发现啥大毛病，于是他的论文就这么神速地定下了终稿，就等着排队见刊了。

那位编辑好像很闲，聊完工作内容后，还特地发邮件八卦他：

这真是你独立完成的成果吗？这种水平的论文，通常情况下，都是由导师和学生共享一作，否则，至少也应该在二作挂上导师的名字。我询问了审稿人一的想法，他正是怀疑这一点，才给出了拒稿意见。

沈周答：很遗憾，这篇文章的指导老师已在不久前不幸去世，所以我只能独立发表它。

编辑回复：抱歉，节哀。

淡淡的悲伤气息散去后，沈周灵机一动：

请问，若能与你方期刊达成长期合作，能否减免版面费？如果减免版面费，后续论文我会优先考虑投稿你方期刊。

编辑回复：奇怪的要求，闻所未闻。年轻人不要说大话，但欢迎继续投稿。版面费分文不减，多投多付。

沈周看着那大写加粗的“多投多付”，一阵无语，不过他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这位编辑脾气不错，毕竟他一个新人研究生说上边那种话，多少是狂妄了些。

沈周想了想，决定下篇小论文还投这个期刊，下下篇小论文也投这个期刊，下下下篇小论文也还投这个期刊……

等最后写到平衡束理论这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大论文时，嗨嗨，他就换一家期刊投。

错过这个能让期刊影响因子大涨，以及未来人们谈论平衡束理论时被顺带提一嘴的机会，这个编辑一定会把肠子都悔青。

沈周畅想了一下，感到乐。

正嘴角嵌了鱼钩似的疯狂特么弯弯上翘，紧接着就收到版面费的缴纳通知，通知让他在一周内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将版面费缴纳到指定账户，金额为……

三千六百刀，换算过来就是两万五千元左右。

这几乎要把沈周的存款掏空。

沈周瞪着屏幕上那四个平平无奇的阿拉伯数字，笑容垮下去，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什么叫做“嘻嘻，不嘻嘻”。

“沈周，表情不对劲儿啊。咋啦，遇到难题了？”季哥过来拍拍他的肩，“做研究也不能太紧绷了，思路不宽泛，就容易钻牛角尖，还是要多读多看多交流的好。”

季哥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对了，明天晚上有个讲座，听说请的是燕大的教授，好像要讲量子场论之类的东西。怎么样沈周，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他诚挚邀请，“听完讲座，正好我请你吃个饭。一直想正式谢谢你来着，看你忙没敢打扰。”

本来沈周还挺犹豫，说到吃饭……啊不，说到量子场论，他顿时来了兴趣，一口答应下来。

而且燕大……

他记得这就是钱老以前执教过的大学，在物理科学方面，可以说是全国顶尖，钱老死时，还有几位昔日在燕大的同僚前来参加了葬礼。

不知这位前来讲座的教授，他见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