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不舍得打破这份美好的邂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聆听。
少女的歌声宛如天籁,在山间悠悠回荡,那空灵的音符仿佛在空气中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的烦恼与疲惫都隔绝在外。
直到少女的身影翻过山梁,歌声才渐渐消失。
赵建军听得意犹未尽,他没想到朴素的山歌也能唱得这么好听,就好像……就好像什么,他也形容不出来,总之就是好听,至少比父亲扯着嗓门喊“老妹”好听。
赵建军怅然若失,懵懵懂懂中,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来追山猫的,怎么稀里糊涂就忘了正事。
随即又想起,他之前就失去了山猫的踪迹,这会再去理踪也不可能成功,索性便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赵建军觉得这样空手回去,有些不甘心,于是,见到一根竹笋,就掰断一根,等他回到竹鼠洞这边的时候,肩上已扛了一大捆竹笋。
徐文武满脸诧异:“军子,你说的意外收获,就是竹笋?这玩意也用不着来这么远的地方采吧,村子附近就有。”
赵建军双颊发烫,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见这些竹笋长得喜人,忍不住就掰了些。”
他不想过多解释,赶紧转移话题:“挖得怎么样了?”
“呸。”徐文武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这他妈太难挖了。”
赵建军点了点头,不用徐文武说,他也知道竹鼠洞不好挖,如果好挖的话,竹鼠早就绝种了。
他上前看了看,发现徐文武已经开挖了一米左右,竹鼠洞的入口不是和地面水平的,而是倾斜向下,挖到一米深以后,土层几乎硬如钢铁,怪不得徐文武会气得骂娘。
赵建军拍了拍徐文武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武哥,要不别挖了,算了吧。”
“那不行,现在放弃,我前面不是白干了。”
徐文武推开赵建军,抡起锄头,狠狠砸下,仿佛不知疲惫似的。
徐文武的反应不出赵建军所料,他笑呵呵地说道:“武哥,加油!我去砍竹子,等下烧竹子熏竹老鼠。”
竹子遍地都是,赵建军就在竹鼠洞附近砍就行了,没几分钟,他就砍了一大堆。
砍完竹子,他正准备换下徐文武,铁蛋却喊了一声:“舅舅,我饿了。”
徐文武听到铁蛋喊饿,也跟着说了一句:“我今天都还没吃饭,现在也饿得慌。”
赵建军其实也有点饿,毕竟早上只喝了一碗粥。
他想了想,说道:“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做叫花鸡吃。”
“滋溜!”铁蛋吞了口唾沫,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不住地点着。
“军子,什么是叫花鸡?”徐文武也很好奇,非常期待。
“武哥,要不你来做叫花鸡,我来挖土。”赵建军担心徐文武太累,会对淘野食失去兴趣,打算趁这个机会让他休息下。
徐文武听后,摇了摇头:“我不会做叫花鸡,连听都没听过,该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
“我编出来的?”
赵建军气呼呼地说道:“你听清楚咯:先剖开竹鸡肚子,将内脏洗剥干净,却不拔毛……”
一段半白不古的话从赵建军嘴里说出来,徐文武听得惊呆了,他和赵建军从小玩到大,从没见过赵建军煮菜做饭,这显然不是赵建军应该具有的水平。
徐文武讷讷地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
“你管我,做你的叫花鸡去吧。”
赵建军得意地甩了甩头,心里嘀咕:“我会告诉你才怪,上辈子眼睛看不见,天天听金庸的小说,耳朵都听出老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