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思来想去,觉得光送回箱子还不够,得去面见朱元璋,把沐家贿赂他的事一五一十坦白清楚。朱元璋静静听完,面色阴沉似水,锐利双眸在李善长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把他看穿,看得李善长浑身发毛,寒意直冒。
突然,朱元璋开口:“李先生,假如沐家人没有辜负沐英,你说这事儿该咋办?”李善长顿时懵了,心里叫苦不迭,这问题也太难了吧!主公义子的家人,近乎等同于主公家人,照理似乎该照顾,可看朱元璋这脸色,又绝非此意……他硬着头皮回道:“回主公的话,国法无外乎人情。我以为小公子纯孝,似乎应该照顾他的家人……”
朱元璋脸色瞬间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先生,你在元廷待太久了,这么想也不奇怪,只是下不为例!记住咱的话,从今往后,哪怕是咱的亲戚想贪赃枉法、胡作非为,咱也绝不答应!”“记清楚了,这不是大元朝!”朱元璋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善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称是。
教训完李善长,朱元璋大步流星走出营帐,飞身上马,一刻不停歇,带着几十骑就去追刘逸尘,他要亲自料理沐家之事。李善长望着朱元璋远去的背影,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满心都是后怕。好一个执法严明的朱元璋!更让他胆寒的是,刘逸尘和朱元璋的想法如出一辙,可见二人关系匪浅。可笑自己还妄图取代刘逸尘,沐家找上门来,就按老一套行事,帮忙周旋,如今看来,错得离谱!幸好是初犯,不然可就有大麻烦了。经此一遭,李善长彻底老实了,在摸透朱元璋的脾性、熟悉团队规矩之前,绝不敢再随意自作主张,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再说沐家,为求自保,使尽浑身解数,找刘逸尘联络感情,给李善长送礼,本以为万无一失,哪曾想等来的却是刘逸尘的兵马。此时的沐家村,气氛紧张得快要凝固。钟声响彻村子,沐家平日里豢养的打手们迅速集结,足有七八百人之多,这可不是小数目。原来沐家早有准备,把打手编成乡勇,每月操练,个个自恃骁勇,觉得绝不是好惹的。
听闻刘逸尘领兵杀来,沐家的长辈们怒不可遏:“好啊!果然是一伙不讲道理的贼寇!老夫都低声下气求他们了,还不答应,那就拼个鱼死网破,看看究竟谁扛不住!”“传令!所有人拿好兵器,做好应战准备!”刹那间,村子里人喊马嘶,数百名彪悍的青壮,手持刀枪,扯着嗓子怪叫着冲到村子围栏下,摆出一副凶狠的架势,严阵以待。
就在他们慌乱准备之时,刘逸尘带着吴祯、吴良两兄弟,以及二百精锐兵马,已然杀到。“去告诉里面,让他们打开寨门,放下兵器,跟随我们,去向主公请罪!”刘逸尘高声下令。吴良应了一声,催动战马,疾驰向前,扯着嗓子连着喊了两遍,寨子里却毫无动静。等到第三遍时,突然一支冷箭呼啸而出,吴良反应极快,急忙低头,箭擦着他的脑袋飞过,“噗”地插入十步之外的土地上。吴良拨转马头,一个镫里藏身,伸手将箭抄起,奔回刘逸尘面前,咬牙切齿怒道:“先生,沐家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偷袭卑职!”
“打!”刘逸尘目光冷峻,决然下令,“给我杀进寨子,把沐家给我荡平了!”“遵命!”吴家兄弟齐声领命,各自领兵,仿若两股黑色旋风,迅猛冲上前去。什么壕沟、围栏,在铁骑甲士的冲击下,脆弱得如同玩具。吴家兄弟一马当先冲到围墙前,先是一轮箭雨齐发,随后抛出飞爪,牢牢抓住木质围墙,众骑兵齐声发力,瞬间撕开一个大口子。吴家兄弟驱兵从缺口鱼贯而入,马蹄践踏在沐家打手身上,那些昔日凶悍无比的打手们,此刻吓得四处逃窜,比受惊的羊群还狼狈……而这一场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