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可以理解为——在满足“固定装配”这一前提下,消耗的弹药可以通过列车整备作业自动补充,损坏、残缺的枪械是否可以通过列车修复作业完好如初?
在派罗和阿廖沙的帮助下,李铁借助机修车间里找到的工具,将那挺野蛮鼓手的三脚架和弹链箱,用螺栓固定在一辆棚车车厢正对门口的地板上。
伸手触摸车体,反馈回来的机械完整度是93%,执行一次“解析”操作,将当前车厢结构作为全新的配置模板,存储为另外命名的武装列车蓝图。
取下一半弹链,选择车厢整备,提示物资储备不足。
看列表中的材料选项,主要是铜、铅、硝化棉、雷汞、石墨、二苯胺、氯酸钾和硫化锑。
绿色代表有。
黄色代表没有,但有一部分制备原料,还缺另外一些,比如硝化棉是黄色的,继续展开,有棉花,缺硝酸。
红色代表完全没有,比如硫化锑,点开平替,辉锑矿,这个好买。
水银,好买。
钾肥,好买。
煤焦油,好买。
三酸两碱,各种普通工业原料,都好买——弹药整备,计划通。
下一步,枪械修复试验。
李铁将最容易拆卸的锹把式手柄拆了下来,看看机械完整度,没有变动,可能是数值影响太小。
放水拆套筒,终于跳了一个小数点。
最后李铁把机枪整个从摇架上拆了下来,87%——貌似可行?
送进机修车间,选择透视图里缺失的武器部分,一键修复。
一个多小时以后,机修车间修竣提示,大门敞开。
被李铁拆掉的野蛮鼓手水冷重机枪,又从摇架上“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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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临阵磨枪仍在继续。
这个驻地占据的面积,又小又大。
说它小,是与周围动辄十几万平的厂区对比,十分迷你。
说它大,是因为这个以扇形车库为主体的改装厂,有将近两个标准足球场的大小,对于原世界家里没厂没矿也没地的李铁来说,私人领地从没这么阔过。
扇形机车库和路轨占去了厂区大半面积,厂区的东西边墙附近,各有一溜平房。
李铁三人一猫,正从东侧那一溜厢房走出来。
隔着正在进行登车和离车训练的小伙伴,维克托指着对面的西厢房说:“对面宿舍已经全部粉刷完成,放上家具就能住,这部分是最简单的,原来的基础够好,连玻璃都没换。”
“卫生间、盥洗室、浴室、杂物间和活动室都有配备,剩下十个独立房间,最多可以容纳八十人。如果保留几个单人间和双人间,其他房间的床位减少一半,最少也能住三十几个,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够用。”
李铁:“驻地里可能会有女人,虽然我不是非常确定,但一个漂亮温和的女医生,应该对小伙子们的士气有帮助吧,你们说呢。”
巴斯特乐呵呵地端起烟斗:“你的地盘你做主,不过军队和船上可一直都是男的,就怕出点什么大家都知道的问题。”
维克托:“女宿舍原本就在计划之内,就算医生不是女人,厨房和打扫也是。因为人数肯定不多,所以放在了办公室这边,单独走了一遍卫生间、盥洗室和浴室的水管。”
“这边除了办公室、会议室和活动室以外,还有食堂、医务室和储藏间。你的办公室跟卧室连在一起,是个套间。其它空房间看情况,可以随时变更用途。”
李铁摸摸下巴上冒出的一层胡茬子:“我们缺少的人手好像还挺多。”
维克托:“你感觉到缺人,是因为你想做的事情多,以前曼弗里德总爱说……”
巴斯特忽然同声说道:“有多大面包,就涂多少黄油。”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窜到练习车厢顶上,垂头督战的肉猫,巴斯特指着车顶发出了一声感慨:“维克托,还记得吗,以前每次剑鱼号要加速冲撞的时候,‘国王’也是这个姿势站在瞭望台上。”
维克托忽然大喝一声:“剑鱼号,维卡!”
练习车厢那边马上回应了一阵青春洋溢的战斗呼号。
“维卡!维卡!维卡!”
巴斯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上次的委托,虽然没有明确线索牵出另一方究竟是谁,但董事先生打出一张新牌占据了上风。”
“说来有些好笑,塔尔萨标铁公司的内斗,受损的却是联合矿业,也就是你的老东家。”
“遭到拆毁的路轨,截断的电话线,损失的车辆、人员和计划延误,最后都落在了联合矿业的账面上,虽然两家企业有些股东重合,但损失就是损失。”
“在双方的协商下,标铁公司决定派遣一支临时的支援队,承担联合矿业部分铁路网的武装巡逻任务,也算一种变相的补偿。”
“非常巧合的是”,巴斯特笑着看了李铁一眼,“他们打算派出的支援队是‘十七连’。”
李铁:“这是董事先生的安排?”
巴斯特:“标铁这边支付每公里一居的出勤补贴。联合矿业按击毙人数和俘获人数计算战斗补贴,死人一百居,活人两百居。战斗的必要性、真实性和战绩统计,由随车代表监督记录。”
“任务烈度不大,非常适合你下一步的训练计划,何况还有钱拿,每天跑上几百公里,一个月的基础费用就接近两万居。”
李铁:“我反倒是觉得,董事先生另有用意,估计是想让我和联合矿业搭上线,而这条线,估计是他们的盟友,至少也是可以拉拢的中立方。”
“不管怎么样,为了车组的安全着想,我还是要做一些车辆改造的准备。”
“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巴斯特:“下周一,但你周五前要去一趟联合矿业在堡城里的办事处,申领你的巡逻区域。”
“如果一切顺利,在这一单委托完成之前,我就能送你一个大礼物。”
仿佛是怕李铁没留心,巴斯特又强调了一遍:“一个你想象不到的‘大’礼物。”
李铁弯腰捞起正在蹭裤腿的肉猫:“你给的已经够多了,巴斯特。”
“过多的馈赠,会压垮忠诚和友谊。”
巴斯特:“除了上次的委托担保,我其实也没做太多。”
“而且与你想象的单纯付出不同,我因为这次的担保和推荐,同样收获了董事先生更为牢固的信任,以及圈子里更多的人脉和声望。”
“而且我不相信一个原本年收入只有八百居,却能随手放弃两万居三万居的人,有什么承受不起。”
李铁摇摇头,洒然一笑:“希望我的期待装得下(你的礼物)。”
转头看向维克托:“我需要一些冷轧钢板,给小伙子们挡挡子弹。”
维克托尚未回答,几人身后的食堂外,忽然响起了连续的响声。
一个从未见过,带着厨师帽的玛达姆,正拎着一把列检锤,用力敲击挂在食堂门口的一块鸣铁。
然后就看见小伙子们垂头丧气地朝着食堂走去,练习场上嗷嗷叫唤的气焰全无。
李铁:“什么情况?”
没人回答,空气莫名变得有些尴尬。
一向对李铁有话直说的巴斯特和维克托,看风景的看风景,清嗓子的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