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结束,老陈叫覃松去他办公室,庞经理也在。
“覃松,你今儿怎么了?前半段还讲的好好的,后面怎么跟个新人似的?我让你在庞姐面前露一手,你就这么给我砸牌子!昨晚上是不是喝高了?”一进门,老陈就劈头盖脸一通数落。
“陈总,我……可能没休息好吧,刚才觉得脑袋有点儿沉。”覃松就坡下驴,听出老陈没真生气,是在帮自己开脱。这话是说给庞经理听,覃松一向讲得很好,今天属于偶尔失手。
这时庞经理说:“小覃整体还不错,全程脱稿,思路条理都在,内行能看出功底。你今天的课以前没讲过吧?我看业务员听得都很认真,像是新内容。”
老陈忙替覃松回答,“我到公司后才通知他,他晨会前二十分钟准备的。覃松这点绝对信得过!甭管什么新内容,十分钟出方案,一小时就上讲台。”
“不错,不错!我这是第一次听你课,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后来是不是受那个迟到美女影响?”
覃松看着庞经理第一次露出微笑,但感觉话里有话似的,该不是以为俩人之间有什么故事?还是女人敏锐,刚接触就能看出端倪。
老陈又接过话来,“您说黎艳艳,那姑娘性格脾气有点古怪,一直追我们小覃!不过覃松,一个黎艳艳,你就心猿意马啦!”
“陈总,您别开玩笑!哪儿有这事儿!”覃松课堂受窘都没出汗,这会儿脑门倒是被逼出几个汗珠,他最怕别人提黎艳艳追他的事。
庞经理像是要给覃松解围,“老陈,话说回来,她怎么穿成这样来上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夜总会呢。别的不说,公司形象还得顾及。”
老陈又解释道:“庞姐,我是天天强调。您看见了,我们东城没有第二个这么着装的。黎艳艳是褚锐部里的。说实话从上岗头一天,我就觉得她神神叨叨的,劝褚锐不行就淘汰了吧。但是褚锐考核一直缺人力。还不是分公司要求我们,大力支持聘才计划么。”
“也不能太夸张了……这着装的事不归我培训部管,我就是看她那样觉得新鲜。”庞经理对这个问题点到为止,“小覃,还没结婚吧?”
“没有。”覃松如实回答。
“甭管找媳妇儿还是女朋友,还得找踏实姑娘。别怪庞姐多嘴,刚才我回头看见黎艳艳一直冲你挤眉弄眼。这里要是有什么故事,我就不多问了。不过,小伙子一表人才,我觉得你们俩风格不太搭……”
果然大姐都自带八卦属性,外表严肃的领导也不例外。
“庞总,我真没招过她。我到咱九州才三个月,她天天死缠烂打,着了魔似的,我躲都躲不开。”
老陈抢过话来对覃松说:“这就是你的问题。这是躲的事儿吗?你不会直截了当告诉她,你不喜欢她。你磨磨唧唧不挑明了,她可不是还找你!”
“我说了……”
“那就再说一次,清清楚楚地说!就跟业务员促成和客户拒绝似的,一次不行再来二次,不行就三次。拼的就是毅力和心理素质,你干培训的,还用我教吗?”
“好吧!我下次明确跟她说。”覃松不想再争辩,这事儿还得自己慢慢处理,谁也帮不了。
“这就对了!你先去吧。我一会儿跟庞经理出去一趟。你中午别走,一起吃饭。”
覃松退出老陈办公室,听到老陈还在说,“下次VIP答谢会,您叫他帮忙去,这小子有潜力,得让他多干点活……”
覃松气鼓鼓的坐在办公桌旁,屋里刚好没别人。他打开电脑准备把刚才的讲课内容做成PPT留档,却无法集中精神。他眼睛瞪着屏幕,脑袋里仍是黎艳艳的大白眼。
这时杨静走进来,在覃松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覃松眼睛还看着屏幕,只说了一句:“幸亏刚才你提醒,要不然我将错就错,还不知多丢人呢!”
杨静跟覃松同岁,在覃松领导下也快三年了,这次义无反顾跟着跳槽来九州。她处处维护这个领导,尤其在覃松的各项短板上,比如稳定军心,平衡同事之间关系,特别是女人之间。杨静可谓忠心耿耿,她形象气质都很好,属于公司里的稳定剂。
“大经理,您就甭客气了。先跟我说说,这两天怎么惹着黎大小姐了?”
“开玩笑!我还敢惹她?她昨晚上给我打了好几十个电话。我关了静音,一个也没接。”
“难怪黎艳艳今天跟怨妇似的。要不你干脆接一个电话,直接挑明了行不行?”
“你怎么也说这话?她脑子颠三倒四的,怎么沟通?我跟她不是没好好说过,压根儿没用!你知道我不爱吵架,也不会骂人,跟她说什么呢!她一天到晚,短信、电话我就不提了。三天两头给我写信我也不说了。你看今天,在我课上捣乱,出怪声扮鬼脸,她以为自己还是小学生呢!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恶心我?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口子吵架赌气呢!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
“好啦好啦,你先别激动。刚才领导找你干嘛?没夸你吧?”杨静笑呵呵拿覃松打趣。
“还夸我?老陈会前让我好好发挥,说培训部经理也在。结果那个女人,坐在下边跟吊死鬼儿似的,一会儿翻白眼一会儿吐舌头。我就和她面对面,你说搁谁能专心讲课!”覃松叹口气又说,“不过,领导也没说我什么,他们也看出来是黎艳艳捣乱闹的。”
“欸?你发现没有,黎艳艳在职场倒不怎么找你说话了,不像咱刚来的时候,她每天有问不完的问题。”
“谁知道又憋什么大招儿呢!自从五一长假,咱们从围场回来,她在公司就很少当面和我说话,光跟鬼影似的在我眼前晃悠。她现在是每周两到三封信,悄悄塞我抽屉里。我也不知道她天天还干点别的不!”
“是吗?她都写什么了?给我看看。”杨静饶有兴致。
“每次都又臭又长,前言不搭后语的,谁知道她要说什么。开始我还瞅两眼,后来都直接扔了。”覃松指着纸篓里皱成一团的粉信封,“这是今天的。”
“我觉得你偶尔也要看看,好歹知道她的最新想法,长期斗争也该知己知彼是不是?”
“也对!我刚还说不知道她憋什么大招呢。那打开看看!”
覃松捡起信封把它展平,才发现今天这封只是薄薄一片,不似以往塞进了千言万语。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对折的纸条,打开后,上面依旧是小学生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由因你娄骗失约,姑奶奶生气了!很生气!非常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