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vvine我拿走一半,当训你的乘罚。
再下次提头来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覃松、杨静俩人面面相觑。同问:“什么意思?”
“我没说错吧,她一贯思维混乱,就这么前言不搭后语。反正就是生气了,你看这不是‘姑奶奶生气了!很生气!非常的哈!’你他妈是谁的姑奶奶?不要脸!”覃松一巴掌拍在字条上。
“你先别激动,咱一块翻译,看她要干嘛。”
“由因”很可能是“由于”加“因为”合并了,黎艳艳经常这么生造词。“娄骗”不懂,后面的“失约”好理解。黎艳艳多次约覃松,覃松都置之不理。“娄”极有可能是“屡”字之误。加起来就是说多次失信欺骗她。接着是说她生气了。再往下vvine这个单词不认识,两个v放一起,英语没这个拼法。她想要什么一半?然后是“当训你的乘罚”,“乘罚”肯定是“惩罚”之误,“训”是教训的意思吧?“当”字无论“应当”还是“当作”不影响整体意思。再往下不知从哪儿学了句“提头来见”,意思是下不为例,然后是“哈哈哈”。
翻译成人话,黎艳艳想说:你多次骗我,我很生气,你的vvine我拿一半,作为惩罚。如有再犯,定不饶恕!
说到底,vvine这个单词是关键,到底想干嘛呢?不用费劲查字典,黎艳艳中国话都说不利落,不可能用什么高级词汇,肯定哪儿现抄来的。
俩人盯着纸片又看了一会儿。杨静拿起笔,把两个v连起来,变成个w。
“红酒!”覃松恍然大悟,是wine。
覃松扔下这边的纸片,赶忙拉开办公桌右下方的柜门,里面应该有两个红酒礼盒。上月北分做了一批带公司logo的红酒,一个礼盒两瓶,据说每盒成本不到一百五,但大红色包装十分喜庆。公司根据个人业绩,奖励了覃松两套,他随手放进柜子,准备拜访客户时做伴手礼。这个柜子从来不上锁。覃松拉开柜门一看,果然两只纸袋变成了一只,孤零零靠边站立。
覃松腾地站起来,血往上涌,脸憋得发胀。他快速回顾事件始末,从今天上午的遭遇想到了三个月来的退让。覃松不知自己这么久如何忍下来的。黎艳艳欺人太甚,蹬鼻子上脸!再不亮明态度,谁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事!老陈说的对,我就不该逃避,今天非跟她说出个真章来!我现在就找她去!
覃松大步走出办公室。杨静想拉住他,一把没拽住。覃松黑着脸找人,一间一间的查看两边的房间。会议室,没有!褚锐营业部,没有!电话间,没有!内勤办公室,没有!水房,没有……就差冲进女厕所找人了。
业务员们惊讶地看着覃松风风火火的开门、关门,摔得门板砰砰响,谁也没见过他这种怒不可遏的样子。大家都停住脚步,从各个房间里伸头探脑地看着他,也不敢过去问。
只有杨静追在他身后,几次想拉他的胳膊,都被覃松气哼哼的甩开了。杨静跟上覃松的脚步,小声说:“现在这么多人。覃松,你疯啦!再说培训部……”
“怎么是我疯了?明明那个女人疯了!”覃松大声说着。杨静一时很尴尬,忙向楼道里的同事们解释,“他没事,没事!”
就在这时,覃松一步跨进了电梯厅旁的储物间,一眼看见黎艳艳正在敞开的储物柜拿东西。柜子里除了挂着几件花花绿绿的衣服和一堆散乱的纸片,最醒目的就是大红色的一个纸袋。在覃松看来,这就是证据!
覃松跨了两步冲上前去。黎艳艳先吓了一跳,转瞬又恢复镇定,好像她早就等着这一刻。她仰着头侧着脸继续挑衅似地看着覃松,脑袋微微晃动,白眼儿暂时也不翻了,竟然还面露微笑。那意思好像在说,“怎么样,你终于来找我啦!”
“黎艳艳,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干嘛?”覃松大声怒吼道。眼见两颗吐沫星子落在对方五彩的头发上。
黎艳艳听到这气势如虹的一声吼,属实有点儿意外。原来不是向她示爱,而是找她吵架来了。她转而收起笑脸,双手叉腰摆出应战的架势,尖着嗓子说:“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屋里本来还有几个人开柜子拿东西,看到这个阵势,也都悄悄的退出门外。杨静这时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好把门开条缝,站在外面听着。她心中直恨覃松,平时稳稳当当的,怎么今天这么冲动。楼道里其他人看见杨静守在门口,没好意思走近,都远远站着。
屋里继续传出争吵声,“你别不认账!你天天纠缠我,这次还翻我柜子,拿我东西,你到底想干嘛?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骚扰我!”
“谁纠缠你?谁拿你东西了?你有证据么你!你有证据么你!”黎艳艳开始狡辩,嗓音越发高亢。
“这就是证据,这红酒就是从我柜子里拿的。”覃松右手指着储物柜里的纸袋,“你还天天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你还给我写信,上面写的都是证据。”
“呸呸呸!臭不要脸!你说的话谁信呢!凭什么说这酒是你的?这酒上有你名字吗?你叫它,它答应吗?我还说你偷我东西呢!”黎艳艳越发无赖,而且音量也渐渐升高,气势上一点儿不输覃松。
此刻门外的杨静急坏了,跟这种人吵架有什么意义!
里面覃松却还在继续,“你怎么这么无赖,简直胡搅蛮缠,不知羞耻!”
“你才无赖!你才不要脸!谁信你呀?都是男的骚扰女的,谁信我骚扰你呀!你有本事跟人说去!看谁信你!”
覃松一时卡壳不知该说什么,感觉有些气馁。自己真笨,讲台上能说会道的,到了实际吵架还是张口结舌。
黎艳艳趁覃松哑火,顺手关上柜门,拎着小包要往外走。这是要溜啊!
覃松反应过来,心想不能让她走,今天还没了断,说什么也得把话讲清楚。他伸出手想拦住黎艳艳,“你不能走,你必须答应以后不再骚扰我!”话是这么说,气势上早不像刚进门时强大。
黎艳艳根本不回答,只是把胸脯向前一挺,脚下速度不减。覃松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见覃松缩手,黎艳艳又一声“切”,外加一个逼视的大白眼。
覃松一时没了主意。就这么让她走,架岂不是白吵了。刚才自己气势汹汹冲进来,待会儿再灰溜溜走出去,这脸往哪儿放?但是动手肯定不行,好歹黎艳艳是女人。情急之下,覃松一下带上了门,手攥着门把手。
“你必须给个交代,不能就这么走了!”覃松做最后的努力。
黎艳艳也渐渐没了耐心,伸手抓向覃松攥着门把的左手。这女人长而尖的指甲深深抠进覃松手腕的肉里。
“覃松要扒我衣服!覃松强奸我啦!覃经理,不要啊!”黎艳艳歇斯底里喊叫起来!顺势往地下一躺,双脚乱蹬乱踹。
手腕开始流血了,鲜红色渐渐洇湿了左边袖口。覃松呆立原地,却没有感觉到疼,他已经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