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您给我张名片。”

覃松跟她交换了一张名片，看到“黎艳艳，褚锐营业部”。

保险公司月初有各种开不完的会。上午培训结束，去陈总办公室开了个部门经理会。据说大家为了等覃松，特意推迟半小时。樊经理和三个张经理看见覃松进来，眼皮都没抬。只有褚锐挤出半边笑脸，点了下头。

经理会结束后，覃松赶快回到部里，安排自己部门的事情。一上午除了讲课，还没跟大家正经说过话。等安排好各项工作，已经十二点半了。下楼快速塞进三个包子，直奔总部开分公司的经理会。

九州保险大厦在金融街南口，是一对双子大厦中的A座，总公司和BJ分公司同在这里办公。而月初的这个会是经理职级最重要的会议，月度甚至季度的工作，都要在这个会上布置下去。会从一点半开到五点半，中间只休息一次。覃松写了十几页会议纪要，生怕落下一点儿。会上讲到很多事他都不熟悉，涉及的部门和负责人更不认识。听着不知所云的内容，还要保持精神高度集中，没有比这更累神的。

会后有七八个同期的聘才经理说一起去吃饭，覃松和褚锐也去了。就近选在大厦后门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另几位也是年轻人，讲起话来滔滔不绝。覃松实在累得不想说话，又因为开车不能喝酒，就坐在角落里啜着可乐听大家闲聊。褚锐挨着覃松坐，他本来话就不多，这会更不知在想什么。

“是你叫黎艳艳去听课了？”身边的褚锐忽然慢悠悠跟覃松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谁？”覃松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顿了一下才明白，“哦，那个女业务员，我都忘记她叫什么了。她自己过来的。”

褚锐眼睛并不看覃松，只是鼻孔出气，肩膀就势一耸，“你们俩原先不是一个公司的么？她可是奔着你来的！”

“我在华星朝阳，她在西城，她去年底才入职。我就给她讲过两堂课……”

“你这不是挺熟悉的么！”褚锐打断了覃松。

覃松心中后悔跟褚锐费话。那个女人来听课，对我有什么好处？还说她奔我来的，这都从何说起！真是什么人招什么人，都够莫名其妙的。

眼看快八点了，覃松借口还有几个电话要打，先告辞了。覃松家住望京一个老社区，加上堵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家。回家拿出手机，发现下午开会关了静音，一直没打开。检查之下，没有未接来电，但收到十条短信。除了杨静有一条短信，写的是，“部里一切正常，没事我们先散了，明天见！”另外九条，来信人没有名字，是同一个手机号码。

第一条：千万不许饿着，包子那么小，三个可不够！

第二条：你好好开车，不必回复我。

第三条：我等你回来，你答应和我聊天。要算数哦。

第四条：周末想去哪儿玩？他们说去怀柔，太冷了，还是看电影吧，你说呢。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第五条：还没开完会吗？是不是又表扬你了？真替你高兴！

第六条：你还回来吗？办公室没人了，我先走了，唉！

第七条：你晚上吃什么？我吃面条，只有面条……

第八条：你吃饭了吗？谁给你做饭吃？生活不规律，难怪你这么瘦。

第九条：知道你忙，但别熬夜，希望看到你永远帅气。

覃松把这一天收到的名片都翻出来，确实是她——黎艳艳。

原来又是这样！说实话，这种事覃松遇见太多次了。二十九岁的他，足足帅了十几年。要说收到女人几条短信就手足无措，那是矫情。他一般会冷处理，秉承四个原则：绝不主动联系；避免单独接触；能推辞就推辞；实在不行就装傻。

但黎艳艳怎么知道我中午吃了三个包子？我到外卖窗口买完包子直奔停车场，加起来没有几分钟。她躲在哪里观察我？我居然没发现！这个黎艳艳真有点魔怔，一上来就火力全开。

覃松不知以往的经验是否还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