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他越说越激动,直到声嘶力竭,虎目中流下泪来,张元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禁叹了口气。
一个戍边报国都要藏着掖着的时代,怎能不令人叹息?
“看来我并没有其他选择。”张元目光松散,喃喃地说。
“多谢张兄弟成全!”
黄伯流和赵铁汉连忙躬身,六子已经热泪盈眶。
这次张元却已有所提防,迅速扶住了两人,三人均是未使内功相抗,因此阻得一阻,便都直起身来。
“但你们说能让张牧之没有性命之忧,又要如何做到?”曲非烟问。
黄伯流振声喊道:“伯源!”
随即门外走进一个老汉,看起来也有六七十岁,生的亦甚是威猛,与黄伯流眉目颇为相似。
“这是我弟弟伯源。”黄伯流道,“东厂那伙人现在怎么样了?”
黄伯源道:“他们靠岸之后,只那胖子沿官道离开,剩下的人划着那船,跟在咱们后面。他们都有武功,划得甚快,与咱们相距总不过十余丈的距离。”
黄伯流点点头,走向内厅的一处角落,向六子招了招手。
六子走了过去,张元见他们交头接耳,六子脸上神色变化极快,疑惑两人在说什么,看向赵铁汉和曲非烟,两人却一个回到桌边喝酒,一个在拼命摇晃那葫芦。
少顷,两人交谈已毕,张元只听见六子最后略带颤抖地说了一句:“我不怕。”
他口中虽说不怕,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张元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奇地看向他的脸,却见他面如白纸,但眼神出奇地坚定清澈。
正奇怪间,却听黄伯流向他喊道:“张兄弟,小姑娘,船面一层舱房内,有两处夹层,乃是为了与敌人交战前暗藏刀兵所制,你们便和伯涛站在那里观看,切记不可发出太大声响。”
随即他对六子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六子,去。”
六子点点头,走到了张元旁边,肩并肩站着。
张元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黄伯源却已经走了过来,向张元拱手道:“张兄弟,姑娘,跟老夫走吧。”
他带着张元走到了一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墙板前,轻轻一按,墙板凹陷,再一滑,便出现一个小门。
黄伯源做了个“请”的手势,曲非烟举起酒葫芦,向赵铁汉叫道:“喂,我可拿走啦!”
赵铁汉微笑着点点头,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到张元身边,从怀里掏出了个布包,塞入了他手里。
“日后张兄弟若是碰上我“血煞门”中人,还请关照一二。”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张元低头去看那布包,黄伯源已闪身入内,拉起木门。
张元最后看了一眼厅中,却见黄伯流倒提那春秋大刀,正走向箕踞在地的六子。
木门关闭,门后传来六子痛彻心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