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李顾鸣强压下心中的惊慌,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做梦,这鬼魂当真找上门来了。
女鬼飘在半空,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穿过她半透明的身体。
她穿着绣花缎面的衣裳,头上戴着金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或者小妾。
只是那张脸惨白得吓人,脖子上还有一圈青紫的勒痕。
“你...你能看见我?”女鬼睁大了眼睛。
“能。”李顾鸣坐直了身子,装出一副高人模样,“贫道修行多年,阴阳两界皆可通达。
姑娘有何事找我?”
“救救我...”女鬼突然扑到床前,伸出手想抓李顾鸣的衣袖。
她的手从衣袖穿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李顾鸣打了个寒战,往后缩了缩:“姑娘且慢,有话好说。”
“我是王府的小妾杨柳儿,”女鬼哭诉道,“王员外...王员外他...”
“等等,”李顾鸣眼睛一亮,“你就是王府那个...”
话没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警惕地看着杨柳儿:“你怎么知道找我?”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杨柳儿低声道,“今天在王府看你作法时,我就发现你能看见我们这些鬼魂。”
李顾鸣心里一惊。他确实能看见鬼魂,但平时都装作看不见。
没想到今天在王府装神弄鬼时,反倒被真鬼给盯上了。
“姑娘有何冤屈,不妨说来。”他定了定神问道。
“王员外,他...他不是个好东西!”杨柳儿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他把我关在密室里,整整折磨了七天七夜...”
她撕开衣襟,露出身上狰狞的伤痕。鞭痕、烙印、刀伤,密密麻麻地布满全身。
虽然是鬼魂,但那些伤痕依然清晰可见。
李顾鸣倒吸一口冷气。他见过不少横死的鬼魂,但像这样被折磨而死的还是头一次。
“为什么?”他问道,“王员外为何要这样对你?”
“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杨柳儿咬牙切齿地说,“他和一群人密谋造反,要推翻大奉朝廷!”
“什么?”李顾鸣腾地站起来,“你说王员外要造反?”
“不止是他,还有其他几个富商,他们暗中勾结北狄,准备在京城制造混乱...”杨柳儿说着说着,突然捂住嘴,“不好,天快亮了,我得走了。”
“等等!”李顾鸣想拦住她,“你还没说完...”
杨柳儿的身影已经开始变淡:“明晚我再来找你。
记住,千万别告诉王员外你能看见我,不然...”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晨光中。李顾鸣呆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造反?密谋?北狄?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翻腾。
他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捕快,但也知道这些都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难怪王员外给钱这么痛快,”他自言自语,“原来是做贼心虚。”
天色渐亮,街上传来小贩的叫卖声。李顾鸣披衣下床,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个秘密烫手得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既然让他知道了,不利用一下岂不可惜?
“五千两...不,一万两!”他眼睛发亮,“就说我掐指一算,知道王员外有大秘密。
让他自己吓破胆,乖乖把钱送上门。”
正想得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砰砰!”有人用力拍门。
“谁?”
“捕快司总捕头马上要到,让你立刻去衙门报到!”
门外传来师兄赵铁牛的声音。
李顾鸣心里一沉。总捕头亲自来,准没好事。
难道王员外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等等我!”他赶紧换上捕快服,把道袍和法器藏好。
开门时,赵铁牛正不耐烦地跺脚:“快点,总捕头说有要紧案子,全司上下都得去。”
“什么案子这么大动静?”
“不知道,”赵铁牛压低声音,“听说是京城里几个大户人家都死了人,死状极惨。”
李顾鸣心里一动:“哪几家?”
“具体不清楚,等到了就知道了。”赵铁牛催促道,“快走吧,别让总捕头等急了。”
两人快步往捕快司衙门赶去。路上,李顾鸣心思转个不停。
死人命案,会不会和王员外有关?那个杨柳儿说还有其他几个富商参与密谋,该不会...
捕快司衙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同僚。李顾鸣跟着赵铁牛挤进大堂,发现总捕头周正山正坐在公案后面,脸色铁青。
“都到齐了吧?”周正山环视一圈,目光在李顾鸣身上停留了一瞬,“昨晚城南三家大户同时发生命案,死者都是家中女眷,死状极惨。”
堂下一片哗然。李顾鸣心跳加速,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死者分别是盐商赵家的小姐、绸缎庄老板娘,还有...”周正山顿了顿,“王员外家的小妾。”
李顾鸣差点叫出声来。杨柳儿的死,衙门这么快就知道了?
“三起命案手法相似,死者都是被勒死,身上还有大量刑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