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仁有些意外的瞄了陛下。
这位陛下能说服郑芝龙那个滑不留手的水匪,也是难得。
就要松了一口气,很快又察觉到不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道:“死守福州?那……我这里……他不死守吗?”
国姓爷也是豁得出去这张脸,回道:“连王总兵都知我父怯战,我这个当儿子的如何不知,他能坚守在福州就已经下定好大的决心,王总兵也该料到了,另外,王总兵,你今日将郑彩得罪的狠了,你他日若是败了,我与陛下又不在,你若向南下逃亡,依我对我这弟弟的了解,途径他的地盘,他也断然不会向你伸出援手,所以王总兵还需要努力,还是不要打败仗的好。”
此话也是夹枪带棒,不像是温文尔雅的国姓爷说出来的。
不过,倒也都是实情。
郑彩那记仇的性子,要能宽宥王之仁,那可真是太阳大西北出来,出息了。
王之仁已经一脸的问号,看了看郑家老大,又看了眼陛下。
此话当着陛下说没问题?
陛下就不管?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脸和颜悦色,不愠不怒的陛下。
朱律健也凑趣勉励道:“王爱卿,成功所言不虚,朕虽能下令让其不记恨你,但这样的令有多少效果,朕也无法保证,所以还是要多多打胜仗啊。”
王之仁:“……”
“瞧!永胜伯的船队来了,这小子哈哈哈,也是摆烂了。”朱律健笑的很是畅快,像是被顽皮孩子的恶作剧逗笑了。
只见十几艘战船驶来,十几艘战船驶去,用心程度都比不上游街的花魁。
此刻,王之仁本该笑的最大声,但他一点都笑不出。
待最后一艘战船离开,朱律健下令道:“最后再考核下水性,王总部,下令让所有人弃船游过来,顺便也做好防护,水师淹死,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哈?
王总兵不解。
但这确实也是水师该具备的能力便传令下去。
船员自船上跳下,怎么跳的都有,有些人非常专业,像是海豚一般,双手交叠,一串老远,有人直勾勾的用脚入水,然后以蛙泳、狗刨往岸上游。
12月的杭州温度还在零上,远没有黄河冷。
让船员跳海游泳也不算残忍。
不过,之所以要这样做,考核水性有,但更重要的是让这些聚过来。
否则朱律健就是把嗓子喊屁了,也无法将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第一批人先登岸,有的人像是“溺岸的鱼”大口大口的张着嘴巴,而有人已经恭敬的跪在一边,向陛下叩首——这一看就是会来事的。
朱律健也是不惜赞赏:“此子勇猛过人,这样的人才王总部要好好爱惜着才是。”
王之仁应是。
一百余艘船,数万人船员,全部上岸。
还行,没有溺水的。
“众将士!朕乃大明的皇帝,隆武帝朱聿键,朕有一个问题,你们想当皇帝吗?”
此言一出,王之仁吓的直接跪了,就连国姓爷也没例外,直接拜倒。
将军都跪了,众将士跟着跪。
朱律健脑袋突然蹦出一个很滑稽的想法,要不要对这些跪地的人唱一首后世的《义勇军进行曲》?
当然,这个想法被压了下去。
他一个皇帝在这唱歌,太不合时宜了。
调整心情,高呵道:“回答朕!”这三个字,字字铿锵,天子威严,如雷霆裂空。
王之仁面容苍白的回道:“臣等万万不敢有这个想法!”
不想,陛下直接斥责道:“懦夫!”
“朕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想当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