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云、王老师坐在上横头,老泉、王赟坐在下横头。其他二桌各自坐上开席。
莲花、梅华两人将菜也端上了桌子。首先上的菜是每桌二碗猪血煮猪肚肠,其次是猪肉炒萝卜片,再次是红烧的肥厚的三层肉片,最后两碗是炒油冬菜。无酒不成席,家阳早早用开水壶燉热了自家酿的红曲米酒,三桌客人一个个碗里筛满。
王师傅与梅华、莲花同桌,由于在厨房间帮忙,莲花、梅华还不能上桌,位置空在那里。王师傅抬眼逡巡一下,其他二桌虽然有几个女人,但不适宜说笑话的料子,也就与同桌人敬酒吃肉聊今年年成收入。开始大家抢着吃肉吃猪血猪肠,兴高采烈。由于大家久不见荤油,几口下去后,嘴唇还不见油星,肚子里却油腻起来。如空腹喝酒容易酒醉。大家就对莲花叫嚷:“莲花,油冬菜多炒几碗。”
莲花在里面答应着,“咚咚”、“撒撒”刀切油冬菜的声音,在锅里“稀里哗啦”的油爆声传到大家耳朵里。不一会,梅华把青绿发亮的油冬菜一碗一碗捧到大家的桌中间。王师傅吃了酒,看了看梅华说道:“像有点做家阳老婆的样子。”
旁边有几个妇女就对王师傅指责道:“你今天酒喝了,不要胡乱说,梅华还是女孩子。”
王师傅本来是爱开玩笑喜欢说荤话的人,加之喝了酒更不容易把持,继续说道:“做老婆也是女孩子开始的。梅华,你要注意,当心被华英抢走。那天在锅灶山,他们两个夜里就在一块的。”
生产队长是老实人,听了王师傅的荤话,连忙解释道:“那是轮到莲花和家阳爷爷守夜。莲花走亲戚了,叫华英代班的。”生产队长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真真授人口实。
梅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家阳送鞋送围巾要等到华英走后,原来里面有问题。梅华却装作没有听见,笑眯眯帮大家忙碌着。
王家阳正在帮大家碗里筛酒,听了生产队长的解释背脊直发凉。大家见菜已经差不多,叫莲花、梅华上桌吃饭,说道:“你们辛苦了,菜凉了,快上桌吃饭。”
梅华打了饭,夹了几块肉连油冬菜胡乱匆匆扒了几口,就放下碗筷对大家说了一句:“你们慢吃,我吃饱了。”
大家都奇怪梅华这么快吃好了,莲花劝梅华喝碗酒,梅华推说自己这段时间不能喝酒,莲花以为梅华来了例假,点头说道:“这段时间冷水也不能洗。”
王师傅对莲花说道:“吃饭的时候讲这些东西干吗?”
莲花骂道:“你老婆没有的?”
饭后,莲花因有事先回家,对梅华说道:“梅华,你再辛苦一点,帮家阳奶奶打理一下。”
梅华笑眯眯回了一声:“没事,你走吧。”大概中午时分,已经差不多整理干净,梅华要回家。奶奶不肯,一定要梅华午饭吃了再走。梅华就骗说:“我家里有点事。”家阳奶奶方才罢休。梅华也没有和家阳打招呼,走了。
奶奶突然醒悟过来,对在楼上的家阳喊道:“家阳,梅华走了。你端碗菜给梅华。”奶奶从碗柜里掏了个大瓷碗,从锅里盛了猪血猪肚肠,又添了几块肉,叫家阳端到梅华的家里。
家阳到梅华家里,梅华没有理睬。家阳来到梅华的房间,讪讪不言语。梅华关了房间的门,对着家阳说道:“家阳,我们都是小民百姓,做事要有分寸。否则你会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家阳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认真说道:“你别想多了。我那天凌晨二点钟起床,还背了一根树,晚上大家吃了饭整理好已经是九点多钟,我已经很吃力了,倒头就睡到天亮。如果那天夜里真有人来偷瓦偷砖,被偷走了我也不知道。”家阳本来想说“华英和人合谋偷砖偷瓦”,说到嘴边又改口,不敢提及华英两个字。
梅华见王家阳信誓旦旦的模样,想想那天他确实辛苦,心里不免后悔自己的多疑,说道:“你快回家吧,你奶奶、爷爷都需要你去干活。”
王家阳见梅华心里舒坦了,才奔跳着回家,拿了一把爷爷刚刚磨过的菜刀提了早晨王师傅没有褪毛干净的猪头到水口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