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邓艾要杀田续,完全是因为田续在江油不敢跟着他跳崖,最后还是邓艾裹着毛毯率先滚下山崖,才冲破了最后一道天堑,直逼绵竹关。
反倒是这黄口孺子,明知男儿建功不易,还因小过斩了许诸将军之子许仪来给自己立军威……
简直是个无耻,连小人都不如。
但钟大宝可不管什么无耻不无耻,小人不小人,他虽不是古代人,却也知道人类最基本的修养就是不能问候对方的家长,尤其是生母。
偏偏邓艾这句“尔母婢也”,再加上前置语气,很容易让钟大宝听成另一种意思,也更容易让他的血压在一瞬之间冲上天灵盖……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钟大宝腾地起身,一把推开上前拦阻的钟良,撸起袖子就要往邓艾的身上扑去。
邓艾久经沙场,连漫天箭雨都能歪脖闪躲,自是不惧这种慢吞吞的拳头。
早在钟大宝身体前冲那一刻,他一拳掀翻了面前的矮桌,在钟大宝拳头即将击中脸颊前单膝支地迅速起身,在避开拳风时不忘抬腿施绊,让钟大宝扑了个空还摔了个狗啃泥,把帅账的后屏风都给撞翻了。
“士载大人息怒,父亲的意思约摸是……”
不等事态发酵,钟邕当即起身,只是话没说完,帐外传来急促脚步,邓忠一头撞进营帐,高声道:
“父亲,刺客业已招供,说是受了士季大人的威逼利诱,要他们于昨夜务必除掉内侍臣黄皓。”
“我杀黄皓需要专门找刺客?你疯了吧?简直含血喷人!他现在在哪?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钟大宝从地上爬起来,情绪近乎失控地质问邓忠,这副表情,连钟良看了都有些懵。
邓忠答道:“士季大人,审问刺客时有多名官员在场,末将不是主审,更不是末将故意栽赃。”
这下钟良也已经乱了神,只能徒劳地搀扶着钟大宝,避免他做出更加激化事态的举动。
邓艾倒挺从容。
抬手制止了即将开口的钟邕,又斜了钟大宝一眼,唤来师纂将姓钟的一干人等全部收押,听候发落。
半跪在地上的邓忠看着钟大宝被军士硬生生拖走,心中有些歉疚,直到咒骂声逐渐远去,才缓缓起身。
“这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等到帅帐只剩两人,邓艾跪坐下来问道:
“为父太了解你,若无证据线索,你不会带来这句给为父树敌的话。”
邓忠点了点头,起身说道:
“目前线索虽然指向士季大人,但这件事确实很蹊跷,甚至可以说是不符合逻辑。”
“噢?哪里蹊跷?你且细细道来。”邓艾说完,便安心听起了邓忠的分析。
原来早在那日大牢内。
钟大宝就曾做了放粮规划,这个方案就连姜维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连连拍手叫好。
但需要邓艾放出一些官员从旁协助,邓艾则以不知道这些官员是否有贰心为由拒绝。
毕竟对于邓来说,
但钟大宝却拍着胸口说,只要他亲自会面过,就能知道官员是否有贰心。
等到会谈结束,邓艾让钟大宝试了几个,不想许多官员竟被自己口中的黄口孺子说得痛哭流涕发誓效忠。
于是开仓之事即成。
不过后来某天,钟大宝以神鬼之说为引诱找上邓忠,要求面见几名年轻官员,邓忠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便应允下来,其实还是暗中提防着。
这是邓艾特别吩咐的,在钟大宝进城一刻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其一举一动。
直到昨夜才跟丢。
同时宫中发生了刺客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