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该认命的时候了。
两个男人抬着一条毛色偏白,体长接近一米的拉布拉多,一前一后从屋外走了进来。紧接着开始下一步的处理:用铁盆拖住拉布拉多的脖子,然后由老黄狗用菜刀抵住那狗的脖颈,再抬手一抹,鲜血瞬间如决堤般涌出,流进下方早已备好的铁盆中。
“下刀太浅,你这样放血,狗还活着呢……”
吴夕也不知道自己在嘀咕些什么,看着眼前这残忍的一幕,他心中只剩下麻木,希望这一切能赶快结束。
“居然是传统的开水烫毛,不用喷枪吗?”
看着棉帽男将狗尸从大锅的滚水里捞出,开始一把一把将狗毛扯下,吴夕居然嘲笑了起来。
“哦哟,掏内脏的手法倒是挺娴熟的……”
“这钩子是从来没洗过吧?都脏成这样了还用来挂肉……”
“诶对嘛,这次刀口深度就挺合适的……”
“学厨这么多年,居然也有被送上餐桌的一天。许多人夸我是个好厨子,不知道会不会被做成一道好菜呢……”
……
看着两个男人将一条条活狗变成狗肉排挂在房梁上,吴夕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应该是药效还没完全消散吧。但比起这个,肚子里又传来了要命的饥饿感。
狗妈妈已经醒了,正在笼子边缘大口大口吃着什么,吴夕走过去一看,立马认出了那是什么——一堆装在破碗的生狗下水,还带着新鲜的血迹,显然是刚从身体里取下来的,而狗妈妈正吃得津津有味。
吴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良久后才回过神来,冲狗妈妈吠道:
“那是……咱们同类的肉啊……”
狗妈妈回过来打量了一眼吴夕,又低下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但断断续续地,吴夕听见了它的回答。狗妈妈的理解能力远不及桂圆,它似乎觉得吴夕是在问它为什么要吃东西。
“我要。”
“活下去。”
“喂。”
“孩子们。”
一道响雷在吴夕头顶劈下,将杂念尽数轰出脑外。这一刻,他想到了师妹,想到了师姐,师父,温果,曦和,袁阿姨,甚至胡璃……以及许许多多可能正担心着自己下落的人。他这才发觉,自己先前想了太多没用的东西。
要活着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去!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吴夕站起身来,一步一顿地朝着狗妈妈走去。每一次抬起爪子再迈出,都十分的艰难。但他必须这么做,足够的体能是逃生的必要前提。
狗妈妈吃得正欢,看见吴夕来到饭碗旁边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
“幼崽,可以,喝乳汁。”
“不用了。”吴夕回以一个苦笑,“谢谢你。”
狗妈妈一脸困惑,似乎听不懂吴夕在说什么,继续吃了起来。
吴夕看着碗里混在一起,已难以辨别部位的鲜活内脏。深吸一口气后,将脑袋埋了下去。
要活着回去……呕……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