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放下手中奏报,问:“王爷,你说严嵩和严世蕃知道浙江发生的事了吗?”
朱载坖,高拱和张居正齐齐一惊。
这个问题就有些复杂了,浙江打着织造局的名义去强买灾民的田,是严嵩或者严世蕃指示的?还是郑泌昌和何茂才被逼急了,自作主张?
眼看已经是入夏了,再不种植桑苗,改稻为桑就来不及了。
郑泌昌和何茂才肯定着急,国策执行不下去,他们肯定会被治罪,有可能铤而走险。
“臣看严嵩和严世蕃应该不会这么做。”张居正分析,“他们没必要这么冒险,如此就算成功了,之后陛下也不会信任他们。这次打着织造局的名义,下次是不是就直接用皇帝名义?所以,臣猜测,这件事严嵩和严世蕃应该不知情,而且,这会儿,他们也还不知道浙江发生的事,他们可没有八百里加急。”
朱载坖缓缓点头。
在嘉靖心中,忠诚是第一位的,污名皇帝,哪还算忠?
“所以,我们不能贸然上奏弹劾。”他总结道,“严党遍布朝野,哪那么容易打倒?先等等父皇的态度。”
徐阶,高拱和张居正都表示赞同。
……
他们三人刚走,朱载坖打算回后院休息下,哪知道,寿王闯了进来。
朱载坖只能笑着迎接:“叔爷,你咋来了呢?我还准备明日去拜访你呢。”
“哼!”寿王冷哼一声,语气带着讥讽,“我哪敢等裕王爷你来?怕你判本王斩首哦。”
朱载坖看他阴阳怪气,也不迎合了,冷笑:“寿王,那你是知道你所犯之罪了?”
“本王哪有罪?”寿王大怒,“本王今天来,是让你停止《宗藩条例》。哼,有你这样当朱家子孙的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宗亲,还有没有列祖列宗?”
他气势凌厉,步步紧逼。
朱载坖心中愤怒熊熊燃烧,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寿王双腿轰然跪下。朱载坖居高临下,气势陡升,怒道:
“寿王啊寿王,汝父子之恶,罄竹难书,天怒人怨!汝竟敢强夺民田,视百姓如刍狗,汝子更肆虐乡野,为祸一方。汝等以百姓为奴仆,驱策如牛羊,草菅人命,此岂是皇族所为,实乃禽兽之行!”
“汝身为皇族,当以辅佐朝纲,为陛下解忧,为民请命为己任。然汝等却庸碌无能,只知奢靡享乐,欺压百姓。汝等之行,何异于蠹虫食木,自毁长城?岂配言朱家子孙?对得起列祖列宗浴血奋战所创之江山?”
“若汝等再不知悔改,恣意妄为,朱家之天下,恐将毁于汝等之手!届时,汝等便是朱家之千古罪人,天必诛之,地必灭之!”
……
玉熙宫。
寿王硬闯裕王府的事,吕芳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详细向嘉靖禀报后,笑道:“最后寿王慌不择路,狼狈逃出了裕王府。”
“老三这回是骂痛快了。”嘉靖也笑了。
吕芳微微皱眉,欲言又止的样子。嘉靖横一眼:“还有什么话?”
“寿王出了裕王府后,有些疯言疯语。”吕芳道。
嘉靖面色微冷:“他说什么了?”
吕芳犹豫了下,道:“寿王说裕王有帝王气!”
“呵呵,老三有帝王气?”嘉靖目光陡然冷冽,“朕还没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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