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洗手间，郭老师迎面而来。

“夏雪，你怎么了，小脸煞白。”说着过来亲亲热热的拉起夏雪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夏雪很累，摇摇头。

“来，我扶着你。”夏雪头昏昏的，手脚绵绵的。主任办公室就在旁边，郭老师半扶着夏雪到了他的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就郭连胜和另一位副主任，副主任不在，郭老师扶着夏雪坐在他对面的空座位上，问夏雪要不要水，倒了一杯递给夏雪，手搭在她肩头。夏雪霍地一下使劲站起来，喝了一口水告辞。郭老师说：“再坐一会儿，你们班转过来的易萱数学成绩以前是怎样的。”

夏雪转过脸正对着郭老师：“成绩好的，不错的。”

“没你说的好吧？你和这孩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啥，这孩子正常发挥的话，成绩很好的。上课去了。”

半夜了，夏雪还是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震轩妈妈会如此无中生有苦苦相逼。自己之所以忍气吞声，除了因为老师的身份角色，更主要的是双减背景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沾边补课，就百口莫辩了。很多天真的想法，都是自欺欺人的作孽。

五点多起床的时候，她不知道这一晚有没有睡着过，但是她知道自己头疼欲裂，应该请假去医院看看。只是，昨天有家长投诉，自己今天就请假，人家怎么看？今天就是爬，也得爬到学校，尽一切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也仅仅是看起来正常。夏雪估计免疫力低下感冒了，头痛咽痛咳嗽。下午她请了临时假去药店买药。回到家一动不想动。她担心自己又失眠，吃了两粒泰诺。这效果比艾司唑仑还强，第二天醒来竟过了7点。只是还是头晕，想来想去，只能请假了。

电话响起，竟是齐耀明。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齐耀明问昨晚打她电话怎么没接，夏雪有气无力地告诉他吃了药关机睡觉。

“你病了？怎么不说一声？你现在还好吗？中午饭吃什么？要不等会儿我给你带一份水饺？”

“不用，我不喜欢吃面食。谢谢！”夏雪深呼吸了一下，淡淡地说。

“那我给你带点什么吃的吧。”

“不用了，睡会儿就好了。”夏雪说完就放下电话。

齐耀明微信给自己转了500元，夏雪没有收，也没有回复。

不一会儿，齐耀明买了排骨和青菜，来给夏雪做了顿饭。看夏雪起床吃饭，他说他得赶回去接孩子放学。夏雪叹口气说，你回去吧。齐耀明走了，夏雪顿时感到空气中的压力消失了。

夏雪又想起了在那个彩霞满天的19岁，那时他们没有钱，但年轻就是希望。他们曾毫无畏惧地走在一起。当他们的憧憬慢慢变成现实的时候，夏雪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么美的晚霞。一日为他妻，终身是他的人。

黄昏和黑夜变得界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