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守看他这样,也不好开口打扰,可又急得不行,便不停的在一旁叹气。闲王实在厌烦了,问:“有话就说!”
公孙守闻言,耿直道:“王爷今日见到影子了么?”
闲王闭着眼睛轻哼:“嗯!”
公孙守:“影子可好?”
闲王将眼睛眯成缝,斜睨着公孙守:“你不是自有办法和她联系么?”
公孙守被睨的心虚:“进宫之后,就断了联系。”
闲王:“哦。”
公孙守:“所以………”
闲王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公孙守定是右相捡来的,不然怎么和公孙城相差甚远。
“所以你也知道那是皇宫,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觉得本王能说什么?说你甚是想念,拖本王转告,说你活蹦乱跳好得很,而且马上就要在长公主的安排下,择京城闺秀成亲?”
公孙守:………看来闲王是真烦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刺他。于是道歉:“我错了。您先歇会儿,武管事还在王府等着呢,好像有急事。”
闲王也懒得再废话,闭目不再理他。忽又想起袖中的药方,便甩手拍进公孙守怀里:“去太医署,让他们看看,没问题就把药抓回来,每日煎服。”
公孙守接过药方,一看上面的私印,便知是璃妃给的。这些年璃妃没少帮忙开药,有些是为了掩饰闲王的病情,有些也确实是为了调养。闲王的身子虽然虚弱,却也不似看起来那么岌岌可危,平日里吃些滋补的药即可。但闲王素来谨慎周全,和璃妃彼此心照不宣的演了这许多年的朝不保夕的戏码。
很快到了王府,闲王被扶下车,送进王府,扶着进了书房。直到看见武管事,公孙守才转身又出了王府,往太医署去。
武管事早就侯在书房里,见闲王回来,连忙躬身行礼。
见武管事忧心忡忡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等坐下,闲王便问:“出了何事?”
武管事给他倒了杯茶,才斟酌着开口:“今日传来消息,湖州瘟疫,整个县城的人全数染病,当地官署恐疫情蔓延,封城烧村,死伤过千。此事估计再过几日就要传到京城了。”
闲王闻言震惊不已,急切地问:“何种瘟疫?何时起的?遏制住了么?”
武管事:“目前还不知道,只说染病的人开始会觉得周身瘙痒,不过一日就全身如虫咬,肺腑剧痛,次日就会口吐黑血,不消三日就死了,且传染极快,只要是接触之人,无一幸免,不足半月,就全城沦陷了。”
闲王:“何人报的信?”
“南堂当地商铺的账房,也染了病,这时估计人已经没了。”武管事不禁惋惜。
闲王沉默了片刻,又问:“周边可有消息?”
武管事摇头。
闲王握着扶手,忧心忡忡的说:“那估计京城一时不会有消息了。”
武管事不解:“疫情爆发,当地官署理应向州郡通报。没有不报的道理呀”
闲王解释道:“如果上报,周边地区也该有消息传回了。周边都无消息,就是人为的封锁了。”
武管事震惊:“这是为何?”
闲王也在思索:“是啊,为何?”除非当地已有救治方法,否则没道理不报,于公,性命攸关,牵系着社稷安稳;于私,朝廷治疫势必会拨款拨银,对贪官又是个生财的好门路,对明臣,则是个建功的好机会。
“让周边郡县把消息传出去,务必让州府知道。越快越好!”闲王吩咐。
武管事领命,要走,又被叫住。
闲王:“再派几个医术好的去当地查看,争取早日研制出药方,遏制疫情蔓延。去的多备些草药和银两,务必小心。”
武管事领命走了。
闲王再无心喝茶,随手拿过一本地方志翻看,好巧不巧这地方志中正记录了一场发生在前朝末年的瘟疫,更为凑巧的是患病之人的症状,正与武管事刚刚所描述的症状极为相似。
闲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的这瘟疫来得蹊跷。
关于前朝那场瘟,闲王依稀听公孙智提起过。当时朝廷忙于应对北方蛮族的入侵,疏忽了瘟疫的救治,并未派御史或者监察前往地方赈灾,叫地方官员自行处置。而胆小的地方官,为了保命,早早的携家眷逃出了疫区,加速了瘟疫的传播;有些虽然留下了,却想以力破巧,将疫区封锁,将染病者统统焚烧坑埋,尚无症状的也必须集中看管。百姓们本就无药可医只能等死的情况下,又失了自由,对官府和朝廷的不作为或者胡作非为深恶痛绝,于是有人揭竿而起,慢慢引发了大规模的叛乱。
最后,是当时尚为郡守的先皇,自筹资金购置药草、安置灾民,并请幻龙族出山,研制药方,才把疫情压制下来。在病患逐渐康复的间隙,先皇又联合幻龙族,一举收复反军,就此开始了推翻前朝的争霸之路。
那么如今这场瘟疫是否也会如前朝一般,因未及时救治,而引发暴乱呢?如今幻龙族不知在何处避世,当年的药方有没有留存下来,是谁在刻意封锁消息,这真的是一场瘟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