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条鱼做好,虽然没有什么配料,但是依然品相不错。
“哈哈哈,不错不错,确实不错,真香啊。”
“老人家尝尝。”
“好!”老者拿出筷子,拨了一块儿鱼脖子处的肉。
老者摇头称赞L“真好啊,可惜,有此美味,无酒作陪啊。“
“怎会让老人家扫兴。“任凭君从身后拿出一壶酒,两个杯子,一人一个。
“周到,小兄弟果然周到啊,这才是我辈中人。”
任凭君给老者斟酒,听闻此言,道:“欸,老人家抬爱了,粗浅之人,差之甚远,不过读书养家而已,哪像老人家,在哪里都有闲情逸致。”
“我们主仆二人总是在赶路,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倒是你啊,带着这帮孩子,游行天下,想必所得不少,不如和老头子说说?”
“这帮小子,一个比一个烦人,还都不听话,哪是什么雅兴,老人家年高德劭,有没有什么教导晚辈的?”
老者摇头,笑道:“休要谦虚,呦,赶紧吃,一会就凉了,这鱼啊,在水里很有力量,一旦出了水,就没有多大劲儿了,老是不动,就成了死肉,如嚼棉絮,好吃还得是鲜鱼。”
“老人家好钓鱼?”任凭君问。
老汉一笑:“就这点爱好,莫要取笑。”
任凭君一拱手:“先生钓鱼,乃是有大德之人,因鱼用饵,这就是圣明;临水垂竿,这就是勇敢;先投食后垂钓,这就是义气;知起竿之机,这就是智慧;老人家分享自己的渔获,这就是仁爱。如此五德,晚辈怎敢取笑。”
老汉挥手摆动,道:“哎呀,小哥莫要吹捧老汉,哪有那么多道道。”
任凭君想了想:“我听说不同的鱼要用不同的饵,不知老人家用的是什么饵啊?”
老者眼中精光闪动,想了想:“此话不假,但是总有种饵是多数鱼儿都喜欢的。”
……
两人因鱼论了很久,很快鱼吃完了,二人依然兴致盎然,开怀对饮。
天色不早,忽听空中一声雷震,二人才罢休。
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天,任凭君叹道:“浑如一梦醒,不觉过春秋啊。”
老者也起身:“欸,江河本无意,何必论清浊呢?”
任凭君道:“老人家,眼看要下雨,前边离城镇不远,不如我们一同进城吧,我这马车尚有空余。”
老者拒绝:“欸,多谢小哥好意,不过咱们可不顺路,你们西行,我要东去,日后有缘再见吧。”
“天要下雨了,分你一辆马车如何?”
“我们自有车马不劳你费心了。”说着,胖大仆人已经从树林中拉出一辆马车。
这马车虽然不如豪百岁的聚字号,但是也比任凭君他们的好太多了。
乌木车厢,金线为饰,一匹大黑马,很是威武。
众人拜别。
车上,胖大仆人问道:“您很喜欢这两个人?”
“那丫头有点意思,不拦着,她就毁了。至于那书生……”
“那这回可是赔了,那人,处处藏锋,总在刺探,连姓名都不曾交代,您可是教了他不少东西。”
老者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曾窃其道?”
说吧,老者在车上一躺,沉沉睡去,看得出精神疲惫。
“师父,那老人是什么人啊?”
“老?他可不老,气息悠长,身体强健,内外通达,绝顶的高手。”
“他是干什么的?”
“他不说了吗,与那小贼同门,当然是个老贼,我几翻试探,他也不曾反驳。”
“啊,赶紧看看,咱们又丢东西了吗?”
“别看了,什么都没丢。”任凭君揉了揉胸口,微笑着,若有所思。“更何况,把咱们都卖了,没有人家一辆马车值钱,人家犯不上。”
福宝赶紧问:“姐,东西还在身上吗?”
祈若秀点点头:“我一直谨慎着,一直在我身上。”
“那就好,那就好。”
杜知原笑骂:“你还真是个小财迷啊。”
“那也比你吓得不敢动强。”
两人打闹起来,收拾东西准备上车进城。
易流辰走到任凭君近前:“师父,您讲的是,盗亦有道?”
任凭君笑而不语,众人继续踏上行程。
永邑城中,今日来了一伙外人,为首之人,一身白色长衫,外罩淡蓝色织锦罗袍,头上玉冠束发,瓜子脸,剑眉虎目,眼角稍长,宽鼻阔口,下巴方正,俊美不凡,虽然满脸堆笑,但是眉梢眼角略显颓丧。
一身超拔气势,好似秋水无痕,又像长虹贯日。
赞曰:
澹然空水带斜晖,曲岛苍茫接翠微。
白鹭沙鸥不相扰,一洗人间万事非。
在他身边有两个人,左边一个蓝衣大汉,身高八尺,身姿挺拔,仿若坚石。后背长刀,足踏长靴。面如暗金,虬髯浓眉,一对大眼,炯炯有神,狮子鼻,方海口,短发宽额,额头有三道皱纹。
赞曰:
气势曾吞胡虏,力大能擒龙虎,奋威震八荒,横刀断锟铻。
右边有一女子,青衣小袖,丫鬟打扮,尚未绾发,有几分俊俏,但是双眉带煞,不苟言笑。
三人刚到永邑就有人盯上他们了。
如今,随着四会五盟势力越来越大,齐云会想要明哲保身已经不可能,尤其是简家轻轻松松就灭掉了黄花会总舵,更让他们有了危机感。
索性,将各自所在城镇霸占,各盟会之家打通通道,互为依仗。
离着最近的叙家和施家派兵清剿,连续几次进山,都因轻敌,被蓝缕衣部署人马打退。
后来恒城传来消息,暂时不动这伙强贼。
“三位,我家大统领有请。”一个壮汉来到三人身边邀请。
为首男子一笑:“既然如此,烦请带路。”
三人被带进一处宽敞的大院,自从占了永邑,蒿里行就放弃了破庙,把城中最大的院落作为总舵。
这院子,三进四合院,头进院子,中间有一块空地,旁边有几棵矮树,一个少年带着一群人正在园中操练。东西配房外边都有走廊,正房足有六间,正门大开,门前站着几个人。
领路壮汉领着三人来到主人近前:“大统领,人带到了。”
蒿里行如今大变样,一身整齐的橘黄色长袍,外穿英雄氅,头上束发冠,连胡须都梳的整整齐齐,精气神饱满,气色红润,只有眉间略带愁绪,一副新贵模样。
赞曰:
同尽无贵贱,殊愿有穷伸。
驰波催永夜,零露逼短晨。
虚荣持剑佩,挚诚裹衣巾。
人生不自剧,天昏酬长恨。
“方外之人两忘机,拜见大统领。”
“先生客气了,远来是客,不知道先生到此有何贵干?”
“我们从恒城来。”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紧张,有人已经拔刀对着两忘机,还有人从后面将三人围起来。
蒿里行并不阻拦众人,警惕地问:“堇家竟会对我们这小小的边城有兴趣?”
两忘机不以为意,道:“如今会朝争盟,惊动了半个天下,我们从恒城来,但不是堇家人。”
蒿里行显然不信:“不是堇家人,恐怕跟世家关系也不浅吧,你们怎么过的叙家、施家的封锁?自从上次围剿之后,小衢河以东已经被封锁了。”
“哈哈哈哈,莫说区区十三州,秋某想去,天下无所阻拦。”
“好大的口气。”身后男子颇为不屑。
两忘机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