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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北宋浮华录之倾世红颜李师师秘传 > 第30章 乔迁新居人情暖

第30章 乔迁新居人情暖

第二天清晨,云娘早早起身,看着这漫天大雪,心里满是忧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拿起扫帚,和细珠一起清扫积雪。一边扫雪,一边想着家中的困境:灶上已经没有多少米了,也没有柴可烧,慧哥因为没有火烤,冻得哇哇直哭。云娘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的富贵时光,想起那红炉暖阁之中,自己穿着貂裘,品尝着美酒羊羔,身边还有丫鬟奴仆伺候,尽享世间荣华。那时的自己,过着如此奢华的日子,却还常常不知足,挑三拣四。可如今,却连一口热饭都难以给孩子求得,心里怎能不悲苦万分?她越想越觉得心酸,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难受得几近窒息。

百般无奈之下,云娘只得拿了一件旧绢夹袄儿,让细珠拿到当铺去,想着能当一千文钱,好上街籴米。可当铺老板百般刁难,只给当了八百钱。不一会儿,细珠冒着满头大雪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袋盛着米,草绳拴着炭,还买了四个大烧饼。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急忙上灶前烘衣裳去了。云娘看着细珠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愧疚,默默走下灶台,烧起炭来,先给慧哥烘袄,一面烤着烧饼。细珠则忙着去下米,可这冰天雪地之中,又没有卖水的,只得扫雪化水来做饭。云娘坐在一旁,看着这简陋的炉灶,思绪又飘回到南宫吉在世的时候。那一年,也是大雪纷飞,南宫吉带着妻妾们扫雪烹茶,众人围炉而坐,欢声笑语回荡在屋中。可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自己和孩子在这冰冷的世界里苦苦挣扎。想到这里,云娘不禁长叹一声,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有一词单道富家行乐,名《沁园春》这首词淋漓尽致地描绘出人生苦乐的不同,境遇的迥异。就如同富家之人看到这大雪,心里肯定又增添了许多雅兴。他们身披狐裘,头戴貂帽,屋内烧着兽炭,烟雾缭绕,打开那隔年的泥头竹叶酒,悠然自得地赏着窗前盆内梅花。或是效仿陶学士,扫雪烹茶,感受那一份清雅;或是学党太尉,浅斟低唱,尽享人间富贵。他们呼朋唤友,联诗对句,让佳人在旁度曲助兴;看着那鹅毛细雪轻轻飘落,鸳瓦之上白雪平铺,只觉得此景美不胜收。于是狂呼豪饮,尽情欢乐,心里只担心天晴之后,雪消泥滑,扫了雅兴。可他们哪里能体会到山野贫民、穷村寡妇的悲苦?这些贫苦之人,厨下无柴可烧,瓮中无米下锅,忽然大雪封门,家中连一把生火的柴草都难以寻觅,身上只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裳,寒冷刺骨,只能铺着一床破芦席,儿女在旁饿得哇哇大哭。想去邻舍人家借些米粮,可家家都困苦不堪,根本借不出一把米来。想要出门寻找生计,却被大雪困住,无法迈出家门。只能在灶门口墩着,烤那牛粪火取暖,可牛粪火烟雾弥漫,满屋都是臭烟。他们眼巴巴地望着天空,盼着天晴,可这雪却似乎没有停歇的迹象,心里满是懊恼与绝望。

楚云娘往昔过的是如词中富家那般的好日子,享尽荣华富贵;如今却只能在这贫苦之中挣扎,面对这恶劣的环境和艰难的生活,心里怎能不酸心落泪?常言道,乍受荣华乍受贫,先贫后富之人,因为经历过困苦,所以懂得珍惜,日子也便好过些;而先富后贫之人,习惯了富贵生活,一旦落魄,心里落差巨大,自然难以忍受。

云娘看着慧哥吃那冷烧饼,喝着熬了些稀汤且无油的两根白菜,仅仅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碗筷。她心里一阵绞痛,将自家的命运细细思量,暗自叹道:“我整天听讲佛法,知道那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虚幻不实,只有穷苦修行,才能得成正道。可如今,我连这一点苦都难以忍受,可见我的凡心还没有退去,想必这就是上天对我的磨练与惩罚吧。罢了罢了,在这乱世之中,我只要能守着这孩子,每天吃碗粗饭,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也就够了。”只这一念之间,云娘心里豁然开朗,仿佛有一股力量注入心田。她缓缓起身,前去佛前上了香,拿起岑姑子送的那串数珠,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凝神,开始念佛。她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劝解自己不要被这尘世的苦难所困扰,渐渐地,心里的烦恼与忧愁也便消散了许多。

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云娘本就是个善良之人,上天自然会眷顾于她,为她留得一线生机。那雪接连下了两日,家中柴米即将耗尽,云娘望着空空的米缸和灶台,心里又开始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只见一个人在二门口里探头探脑,神色颇为踌躇。泰定眼尖,一眼就认出是柳学官家书童,心里不禁疑惑,上前问道:“你来做什么?”那人却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说话,转身便匆匆离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人带着一担炭、一瓶酒、两盘挂面、一斗小米前来。他知道楚娘娘吃斋,所以说道:“多拜上楚大娘,这是俺大妈妈送的,念您老人家大雪里没火向。还有一件事,等天晴大妈妈自会前来,有话要与您说。”云娘见这雪天之中,柳学官家竟然送来这么多的生活物资,心里满是感激,连忙让泰定收下。又因为家中实在拿不出钱来赏他,便对细珠说:“细珠,你把酒倒了一瓶烫起来。和泰定吃了吧,家里也没人能喝酒,莫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那人见状,也不多留,转身快步离去了。

云娘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暗自叹道:“他爹在日,家中常常宾客盈门,好酒好肉招待不断,可那些人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辈,从未见过有谁在这艰难时刻前来探望。如今柳学官却能雪中送炭,这般情义,实在难得。”

云娘深知,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道里,每一份善意都如稀世珍宝。她转身回屋,看着屋内简陋的陈设,思绪却渐渐平静下来。慧哥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乖巧地依偎在她身边。云娘轻轻抚摸着慧哥的头,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坚定,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能早日度过这艰难的时光,给孩子一个安稳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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