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几个盐商在汴梁经营盐业多年,早有未雨绸缪的心思。遇着大乱,预感局势不妙,便把本银暗打在盐包里,这一藏,竟有约十万金银。这兀术哪能知晓其中隐秘,只当是些普通盐包随意赏了出去。毛橘塘平白无故得了这天大财宝,刹那间,脑海里全是这笔财富能带来的荣华富贵,哪里还能想起其他。
此刻的毛橘塘,满心满眼都是这些意外之财,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匆匆告退,迫不及待地来到盐船边。围着盐船转了好几圈,眼睛放光,手时不时摸上那些盐包,好似生怕这只是一场美梦,梦醒了财宝就没了。他想着今后要买大宅、置美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得意又贪婪的笑。
夜里,毛橘塘躺在营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会儿盘算着怎么把这些财宝悄悄运走,一会儿又琢磨着先拿一部分去换些珍稀物件,好在上层圈子里显摆显摆。全然没注意到,营帐外有几个金兵军医正小声嘀咕,他们本就嫉恨毛橘塘平步青云,此刻见他又得了这等赏赐,更是眼红得厉害,暗中盘算着怎么给毛橘塘使绊子,夺回这份“好运”。
而那些盐商们,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失了大半家业,满心悲戚。他们聚在一处简陋的居所,有人唉声叹气,有人默默流泪,想着往后的日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年长的盐商,目光阴沉,咬着牙说道:“这毛橘塘,咱们求他救命,他倒好,把咱们的家底都捞走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其他人听了,也暗暗点头,一场新的风波,就此在暗处悄然酝酿。
毛橘塘满心欢喜,没几日就开始行动起来。他先是悄悄雇了几个信得过的苦力,趁着夜色,偷偷把盐船挪到一处隐蔽的河湾。每次只敢搬几包盐上岸,趁着四下无人,在营帐后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拆开盐包查看。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他的心就狂跳一阵,脸上的笑意愈发藏不住。
可这一番动静,终究还是引起了旁人注意。有个负责巡逻的小兵,偶然瞧见夜里有黑影在河边晃动,心生疑窦。第二天,就把这事悄悄告诉了平日里对毛橘塘心怀不满的军医。军医觉得这是个扳倒毛橘塘的好机会,添油加醋地把这事禀告给了一位将领。将领听后,皱起眉头,虽说毛橘塘现在正得宠,但私自隐匿财物、鬼鬼祟祟的行径,若是坐实,那也是大罪。当下决定暗中观察,收集更多证据。
毛橘塘却还沉浸在美梦中,丝毫不知危险临近。他拿着一部分银子,偷偷溜出营去,在附近的集市上大肆采购。买了几匹绸缎,准备给新纳的妻妾做衣裳;又挑了些金银首饰,样式新奇又贵重;还买了不少美酒佳肴,打算回营后好好犒劳自己。一路上,他哼着小曲,大包小包地往回走,满心都是对未来奢华生活的憧憬。